也許是因為他出來醒酒時,給祁愿打的電話一個也沒被接通。
他沒想明白為什麼,只是覺得心底那團燥熱的火又一次燒了上來,燒得他坐立不安,竟然破天荒地開車回了老宅。
在看到江淮序的房間亮著燈時,這份不安抵達了巔峰。
還沒來得及多想什麼,他就已經本能地敲響了江淮序的房間門。
從小到大,他跟江淮序雖是兄弟,年紀也只差了一歲,關系卻從來沒有多親密。
此刻,他看著眼前比他高出小半個頭的江淮序,一時有些后悔貿然來敲門的決定。
「沒什麼。」江嶼有些勉強地笑了笑。
「既然不方便,那就算了。」
說著,他轉身走出兩步。
卻在這時聽見江淮序的房間里傳來一聲重重的悶響。
江嶼幾乎是立刻轉了身,面色難看。
「你房間里藏人了?誰?!」
江淮序沒有答話,只是撩起眼皮很冷地看了他一眼。
像一種無聲的警告。
江嶼本能地后退了半步,才想起自己無權過問江淮序的事。
再說了,他有什麼好緊張的?
就算他哥是帶了人,也不見得就是祁愿吧。
對。
絕不可能是祁愿。
江嶼呼了口氣,轉而又擺出一副玩笑的神情,漫不經心地調笑:
「哥,你有喜歡Ṭú₈的人怎麼不早說?我可以幫你追啊。嫂子一定很漂亮吧?打算什麼時候讓我見見?」
下一秒,江淮序毫不猶豫地關上門,隔絕了江嶼向內窺探的視線。
只留下江嶼一個人愣愣地看著緊閉的門板。
還有一個淡淡的陳述句:
「喜歡很久了。」
8
江淮序回來的時候。
我還坐在地上眼冒金星。
奇怪。
我明明只是在床上打了個滾。
再睜眼的時候就已經坐在地上了。
「沒事吧?」
江淮序彎下腰把我抱回床上,有些好笑地偏開了臉。
「你在笑我。」我有些不忿。
「沒有。」
江淮序答得飛快。
明明肩膀都還在顫。
我憤憤不平地直起身,把他的臉掰回來。
他果然眉眼彎彎,望著我,眼底溫柔如春水,幾乎要將我整個融化其中。
我呆了一下。
沒能堅持過一秒,就又一次吻了回去。
天旋地轉。
熱意又一點一點攀回我的頸間。
江淮序被我壓在身下,分明已是意亂情迷,卻依舊克制地收回目光,把我扶正。
溫聲在我耳畔說:
「愿愿,想反悔的話,現在還來得及。」
我毫不猶豫地俯身把他按回去。
「來不及了。」
窗外一點月光晃進來,又在頃刻間破碎。
意識分崩離析,靈魂潰不成軍。
云遮月影,清輝散了滿天。
我的一半在墜落。
一半在升起ŧŭ̀₂。
……
已是凌晨時分。
我毫不留力地在江淮序的鎖骨處咬了一口。
流著眼淚含糊不清:
「江淮序,我討厭你。」
他只是低低地笑了一聲。
「那怎麼辦?
「愿愿,我喜歡你,好喜歡你。」
9
再次睜開眼時,身側已經沒了人。
我愣了兩秒,腦子里的第一個念頭是——
完了!
一定是我昨晚太過分了!
盡管最后先承受不住的是我,可是,前半夜幾乎都是我在趁著酒勁對江淮序為所欲為。
人家默默暗戀了我這麼多年,結果昨天還沒說兩句話就被我又親又摸,這樣那樣……
我真不是人啊!
恰好這時,眼前飄過幾條彈幕:
【我嘞個大 Do 特 Do!女主都站不起來了!昨晚發生什麼了?】
【到底有什麼是本尊貴的會員不能看的!】
【給我看看未刪減版唄,別逼我跪下來求你們嗚嗚嗚。】
「咳——」
我臉上一臊,咳了個驚天動地。
這才想起,從我昨晚吻上江淮序開始,彈幕就消失得干干凈凈。
看來,這些彈幕也不是無所不知。
為了證明自己站得起來,也為了快點找回江淮序,我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彈了起來。
下一瞬,江淮序端著碗推門而入。
我又沒骨氣地倒了回去。
「江淮序,你、你來啦。」
他「嗯」了一聲,在我腰后塞了個枕頭,低頭吹涼了碗中的海鮮粥,一口一口地喂我。
嗚嗚。
他怎麼這麼好?
被我強迫了,竟然還給我煮粥。
我眼淚汪汪地喝完了粥,決定先跟江淮序道個歉。
「昨晚的事,我……」
江淮序卻是神情一僵,垂下了眼。
「你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彈幕頓時沸騰了,滿屏都是【啊啊啊】。
我急忙打斷了江淮序。
「沒有!我很好!特別好!對了,昨晚的事……」
「昨晚的事,我會當作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你放心。
「如果你不想讓江嶼知道,我會想辦法讓他相信昨天的告白只是一個誤會。還有,包廂里的那些人不太好處理,但我會……」
啊?
也不知道他這會兒怎麼就這麼多話。
眼見著江淮序要滔滔不絕地說下去,我二話不說湊上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好。
江淮序關機了。
我有條不紊地開始梳理:
「首先,我從來沒有說過要讓你把昨天的事忘掉。你以為我是什麼?那種玩弄了你之后就隨手丟掉的渣女嗎?!」
江淮序看我的眼神,震驚中含著一絲控訴。
我頓時心虛了一下。
好吧。
就我昨天晚上的做派來說,好像確實有點像渣女。
但我不是!
「昨、昨天我確實對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但那也是……也是人之常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