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冷靜期最后一天,沈南歸突然車禍失憶了。
我在醫院里來回打量他:「你不會是不想離婚,裝失憶的吧?」
沈南歸莫名其妙地看著我:「你到底是誰啊?」
旁邊助理回答道:「她是您的妻子,聞璇小姐。」
沈南歸瞪大眼睛驚訝:「什麼?!我沒和小貍花結婚?」
「小貍花是誰?」輪到我疑惑了。
我再三逼問后,他說他只記得自己高中的時候給人家起的昵稱叫「小貍花」,真名想不起來了,樣子也記不太清了。
「她是你初戀?」我咬著后槽牙問。
沈南歸被我要吃人的眼神嚇得結巴:「我,暗……暗戀。」
01
算了,不重要。
我和沈南歸兩年前協議結婚,沒有愛情,只是為了應付他家里人。
現在協議到期了,離婚。
今天是離婚冷靜期的最后一天,再不去民政局就要關門了。
我拉著躺在病床上的沈南歸就要走。
「走吧,先去領個離婚證。」
沈南歸甩開我的手:「等等,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我都不認識你,你就要分走我一半財產。」
我無語失笑:「誰要你財產啊?」
兩年前,我生病了,沒錢治,而他被父母催婚,跟作為他秘書的我協議結婚。
給我的條件就是他會為我負責所有的治療費用。
他答應我的早就給我了,我要他財產干嘛?
旁邊的沈南歸助理把我拉到一旁。
「夫人,沈總也不記得我了,剛才帶來一份重要的合同,他死活不肯簽,說自己不認識什麼合同。」
我回頭看了看病床上用好奇眼神盯著我們的沈南歸。
助理繼續說道:「沈總現在這個情況,您不管他,我們也不知道怎麼辦啊。
」
兩年前,我被病魔逼得走投無路,是沈南歸用一紙結婚協議給我了一場柳暗花明。
沈南歸是個好人,對我有恩,說救命之恩也不為過。
這時候我確實不應該一走了之。
「醫生怎麼說?」我問。
「醫生說帶病人去接觸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事物,有助于病人恢復記憶。」
助理說到一半,突然語氣沉重地向我鞠了一躬:「沈總不恢復記憶,公司的工作就沒辦法進展,這件事拜托您了。」
我迷茫地后退一步。
助理說公司還有事就先走了。
我看著病床上的沈南歸嘆氣,我好像背上了什麼重大的責任。
02
第二天早上來了一個年輕的醫生,他說沈南歸沒什麼外傷,就是腦震蕩,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家靜養了。
我疑惑:「他腦震蕩誒,住一天就能回家了?」
開玩笑的吧,出車禍腦震蕩,一天就出院。
年輕的醫生眼神飄忽:「因為患者身體好,主要問題就是失憶,身體沒什麼問題。」
留下這麼一句話就匆忙走了。
我皺眉:「那個醫生看起來不太專業。」
沈南歸悠悠吐出一句:「怎麼了,你當過醫生啊?」
我忍不住翻白眼,失憶后的沈南歸格外愛懟人。
失憶前的沈南歸成熟穩重,是那種典型的「別人家」出類拔萃的孩子。
失憶后的沈南歸像個胡攪蠻纏的街溜子。
我把他帶回家,他說那不是他家,不肯進去。
他在門口扒著門喊:「救命,拐賣人口了。」
我扯著他的胳膊,往客廳里拉。
「救命啊,有人光天化日強搶民男!」沈南歸叫喚聲不斷,「謀財害命了!」
旁邊修草的園丁都看不下去,問道:「夫人,要不要我們把先生請進去?」
我擺擺手:「不用不用。」
就沈南歸這樣,還是別刺激他了。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拉進家門。
我拉著他上樓去看我們的結婚照。
沈南歸盯著那整墻的照片看。
「我們真是夫妻啊?」
「是的。」我累癱在沙發上。
「你說我們是協議結婚,那為什麼我們有那麼多合照啊?」
聽到沈南歸的話,我起身去看照片墻,確實幾乎一整面墻都是我和沈南歸的合照。
「一起去玩的時候拍的唄。」
協議結婚又不是不能一起出門玩,但是這些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我想不起來了。
「怎麼樣?想起什麼沒?」我問。
他靜靜盯著一張照片不說話。
我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癡笑開口:「小貍花。」
我跟著他的視線看向那張照片。
照片里是青澀的沈南歸穿著高中的校服對著鏡頭笑,照片留出一半的位置是一個站在遠處穿著同樣校服的女孩的背影。
「她就是小貍花?」
「嗯。」
「你還真是暗戀啊,連人家正臉都沒拍著。」我驚訝地看著沈南歸。
他那樣一個冷漠、無欲無求的人,竟然還在枯燥短暫的青春里暗戀過別人。
好反差。
青春時期的白月光果然很難忘啊……
他即便是忘記了所有,忘記了我,也還是一直記得那張照片上的背影。
我輕輕嘆了口氣,調整席卷而來的低落情緒。
「你真的想不起來她叫什麼名字了嗎?」我指著照片上的背影問。
沈南歸搖了搖頭。
我靈機一動,不如明天就帶沈南歸去見見這個「小貍花」,沒準沈南歸就恢復記憶了。
「那我們明天去你們高中學校找找看,可能有老師記得。
」
沈南歸興奮地點點頭:「好。」
不是,他這開心得也太明顯了吧,我現在還是他老婆誒,他這副開心的嘴臉讓我很不是滋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