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來越暴躁，越來越想殺了我。

每每這是裴朗便出現安撫她，趁機蠱惑她。

漸漸的，程泱陷入了溫柔鄉。

前世裴朗是怎麼對我的，這一世他就怎麼對程泱，導致程泱鬧了不少丑事出來。

比如當眾自毀形象的和裴朗哭鬧，猶如潑婦。

比如自怨自艾，企圖用自殘來挽回裴朗。

最嚴重的一次，她險些割腕，還是傭人發現及時，通知了父親。

父親從公司趕回來，給了程泱一巴掌。

「為了一個獸人，你瘋了嗎！」

程泱瞪著父親：「這不就是父親想要的嗎，你不就是要我們和獸人結為伴侶，一生一世嗎，怎麼現在不高興了？」

父親又氣又惱，一杯茶潑在程泱臉上：「你給我清醒一點！」

程泱短暫的清醒了一瞬，「父親……」

父親惱得直按額頭：「我知道你一直怨我，覺得我虧待了你，覺得我不該再婚，生下程意他們，甚至覺得程家是你的，程意他們會和你搶。」

「可是泱泱，你捫心自問，父親何時虧待過你啊？」

父親抬眼，眼中竟閃出淚花。

「你比程意大幾歲，你不會不知道為什麼程家要在十八歲時挑選獸人培養，作為自己的伴侶。」

我在旁邊有些懵：「為什麼？」

父親看了我一眼，長長吐出一口氣：「這是祖上定下的規矩，若想接手家里的生意，必須和獸人心意相通。」

「泱泱，你知道程家祖訓，家主之位，不論男女，能者居之。」

「你若有心，早該在三年前就好好挑選培養自己的獸人伴侶，為進入公司做準備，而不是一拖再拖。」

程泱呵呵笑了起來：「父親，不要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你覺得你真的一碗水端平了嗎？」

「我從出生就沒有媽媽，你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情，把我扔給保姆帶。是，你是沒有虧待過我物質方面，可你給過我多少陪伴，親情？」

「你再婚后，有了程意他們，你抱著她，哄著她，可你抱過我哄過我嗎？」

「有什麼東西你第一個給我沒錯，可那是我想要的嗎？我想要蘋果，你給我一個梨，因為程意想吃梨。」

「這些你覺得無所謂的細枝末節，是我心里一個又一個的疙瘩！」

「這碗水你根本就沒有端平！」

父親眼睛閃爍著，逐漸變紅，「泱泱，對不起，是父親錯了。」

程泱情緒突然變得激動：「對不起沒用！我要程意死！我要他們都死！」

她沖過來揪住我，「程意，我跟你說，我做了個夢。」

她神色有些癲狂：「我夢到你死了，被獸化的蕭衛一口咬死了！」

「哈哈哈哈你死了！」

我渾身血液迅速凝固，降至冰點。

這不是夢，這是真的。

父親看不下去了，下令把程泱關了起來。

等裴朗巴巴來找我邀功的時候，我把他帶到了程泱的房間。

在唐家地窖的時候，我同裴朗說，我可以帶他出去，但要他聽我命令，誘惑程泱。

他答應了。

如今程泱已經崩潰。

那現在，輪到他了。

屋內，傳來程泱的聲音。

「裴朗，你怎麼不理我了，你不愛我了嗎？」

「可你不是說，你是最愛我的嗎？」

「你不是說，你會一輩子陪著我的嗎！」

「你說我想要的你都會給我。」

「程泱你瘋了！」

裴朗的拍門聲響起：「程意, 你開門！開門！」

我安靜的聽著門里的動靜。

從一開始的噼里啪啦的發抖, 但最后漸漸沒了聲音。

我沒進去看, 而是去了父親的房間。

父親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 背脊佝僂著。

他說：「我已經通知你哥回來了，我不該讓他出去的。」

當初, 父親看出了程泱的心病，他以為把我哥派出去, 會讓程泱心里好受一點。

「小意啊, 她說的那些, 是真的吧。」

「想來也是, 不然以你的性子，也不會這般對她。」

「是我的錯，我的錯啊。」

16

父親沒有罰我。

他給我看了程家的族譜，不出意外，每一對都是人類和獸人。

父親說祖上發家的時候, 祖奶奶喜歡上了一個獸人，他們兩情相悅，卻不被祝福。最后天降橫禍，獸人舍命救下祖奶奶，祖奶奶傷心之余, 力排眾議定了這條規定。

也是一樣以后人類和獸人能和平相處。

出來時，我看到了白川。

他雙手環抱，倚在墻上。

「都解決了？」

我點頭。

這段時間他挺忙, 一直不見人影。

我估摸著忙著和前世一樣的事。

白川看著我的表情, 嘆了一口氣：「早讓我替你殺了他們不就好了。」

我搖頭, 「讓我一個人待會兒吧。」

看著裴朗和程泱自相殘殺, 我是痛快的。

可看著父親疲憊的模樣, 我又于心不忍。

很快, 哥哥回來了, 在父親的授意下進入公司, 慢慢接手了公司。

白川那邊也很順利。

就是……發情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些。

每每深夜，他都會摸進我的房間，啞著嗓音求我幫幫他。

又一次，帶著涼意的蛇尾攀住我的小腿。

「白川。」

「嗯？」

「我有刀。」

「……」

蛇尾悄然退了出去。

果然，他在騙我！

獸人發情根本不會那麼頻繁！

「白川, 理由。」

他蹭了蹭我的耳朵：「很難理解嗎？」

我有些惱了：「說人話！」

「前世，你給我收斂了尸骨。

」

我猛地驚坐起, 「你你你你你也！」

白川慢條斯理的坐起來, 「嗯, 之后我的靈魂便一直纏在你身邊, 看你為了裴朗傷心難過, 最后死掉。

」

「然后，和你一起，重生了。」

「真神奇。」

白川突然開口，「程意，你還記得程家的祖訓嗎？」

「什麼？」

他神秘一笑：「挑選獸人培養, 作為此后一生的伴侶，不得背叛，拋棄。」

「你選了我啊。」

-完-

一捧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