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發型其實有點亂,衣領也不同往日的一絲不茍,大概率是很急地在找我,小概率他是故意的。
裝。
「喝酒啊。」
他坐我對面,拿酒瓶磕了磕我的。
「沒。」
「我準備跟那個黃毛上床。」
是氣他的。
「你再說一遍?」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他絕對笑了。
「我說,我要跟那個黃……」
嘴唇被堵住了。
有點強迫的吻, 帶著剛咽下的酒氣。
燎人。
我推開他, 這次他沒讓, 硬是讓這個吻結束。
結束了我給了他一巴掌。
……
他臉稍微歪到了一邊,散亂的頭發遮住眼簾。
「嗯~打得好。」
聽見他說。
「你是不是神經病?」
「是啊。」
又這樣。
清爽,猜不透的語調, 他總是對我這樣。
「如果我不配合你的研究呢, 白醫生。」
「你是不是就不用裝作很愛我了。」
「什麼叫裝作很愛你?」
他拿腿在桌下頂我。
「還裝。」
我說。
他笑。
「你對裝的定義很奇怪,南小姐。」
我不想跟他掰扯, 起身。
他跟在我身邊。
「我知道這樣很難搞,因為當初接近你時, 我確實圖謀不軌。」
「所以,如現在這般狀況, 我有預料, 也確實很難招架。」
我不想聽他理性的分析。
我覺得那玩意兒跟所有的男人一樣說得出口, 叫狡辯。
于是我越走越快。
他有條不紊地跟著我。
「南南, 你覺得你齷齪嗎?」
「你是不是非戳我痛……」
我猛然回身看他,
就聽見他瞧著我說話,眼里墜滿星河。
「其實我才是最齷齪,不齒, 陰暗的那個。」
「因為我研究著研究著愛上了自己的研究對象, 并且無法自拔。」
「這在三年前對我的事業是一次嚴重的打擊, 我道心破碎了, 真的準備隱居山林。」
「可在那天早上,我看見你笑著跟我打招呼。
」
「你知道嗎,那天陽光正好, 我當場還俗。」
「……」
他湊近了看我,
無辜地睜眼, 歪頭。
「怎麼不說話了?」
「……腳崴了, 白宇霖。」
26
我趴在他的背上,晃蕩著從小孩子手里搶來的新春風車。
「白宇霖,不要騙我。」
「騙你什麼?」
「騙我, 說愛我,如果你真的這麼做了,我就帶著你一起去死。」
我拿新春風車的桿, 戳了戳他清晰可見的頸動脈。
「那我就每天在備忘錄上寫下你的名字。」
「干嘛啊?」
我湊過去問他。
「這樣我死了,他們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你。」
……真有病。
還挺有危機善后意識。
不知道為什麼,我笑了, 趴在他背后,他顛了顛我。
「別亂動啊。」
他說。
那枚新年的煙花, 也正好于此時燃在半空之中。
「南南, 其實我真的嘴挺笨的。」
「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所以猶豫了很久。」
「總是磕磕絆絆,也詞不達意。」
「所以,算了,我愛你。」
煙花燃盡的尾聲, 我聽見他輕輕地說。
我摟住他的脖頸。
他回頭看我。
「睡著了?」
他失笑。
「真會挑時候。」
……
那漫漫長長的路撒下星火。
是我渡過最難以忘記的冬天。
27
我有個秘密,我暗戀鄰居家的哥哥好久了。
現在,他也有個秘密。
是我。
-完-
白框涼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