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室友哀嘆:「不敢想他只比我們大四歲。年紀輕輕國際獎項拿到手軟,開個講座都是行業大拿親自邀請,我卻只能上臺講 ppt」
另一室友轉頭苦笑「別說了,我連上次結業的 ppt 都是上網拷貝的。」
室友碰了碰我肩膀:「哎你說這種又正又野的男人會喜歡上一個人嗎?」
又正又野什麼鬼?亦正亦邪吧?
「不是說搞藝術的好多都不喜歡異性?」
他應該喜歡女的吧……
畢竟,生理反應可騙不了人。
顧枕流讀書的時候,是個讓人望塵莫及的學霸,成績好也就算了,藝術細胞也活躍的過分。
鋼琴是早早拿獎的,寫歌是一炮而紅的,經商是信手拈來的。
不怪顧迎崇拜他,這樣優秀的人連嫉妒都生不起來。
顧枕流是 A 大校友,讀書的時候追求者能從 A 大男洗手間排到 B 大食堂,如今回來開講座,底下的癡迷者不減反增。他卻一個眼神都沒給。
「高嶺之花啊,據說娛樂圈那個小花鐘丹月在節目里直球表白,他連眼睛都不眨,相當高冷,這就是冰山系男神嗎?」
「高冷?誰?顧枕流?」
他挺話癆的啊,雖然嘴巴毒了點,但和高冷不沾邊吧,反而挺燒的。
我往臺上看去,他已經開始發言。
「很多人問我為什麼走上音樂之路。
其實在小時候的我看來,音樂在我的生活里,只是作為一種社交工具而已,在數不清的課程里占據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但是后來,我的一位鄰居告訴我,我的琴聲讓她想到了春天,想到了泰戈爾的詩歌,想到了浩瀚無垠的星空。
她說她想成為一名畫家,但她的畫作被老師評價「毫無天分。
」
她說天賦不該被浪費,所以我帶著她的那部分,成為了現在的我。」
講起自己熱愛的領域,他臉上竟然呈現出一種天真的神情,我有些恍然,臺上的人似有所覺,抬眼看向我,眼里的笑意溫和,將一雙冷淡的眉眼也襯的溫柔起來。
我卻不顧室友的挽留拔腿就遛。
初中的時候,對面的婆婆家來了一個少年。據說他母親剛剛去世,父親就迫不及待把外面的情人接過來,他在家里發瘋,被父親送到外婆家「反省」。
我和他當了一年鄰居,沒少欺負他,還時不時對他犯文青病。誰能想到,那個白白凈凈的小少年是顧枕流啊?他當初不是叫「真真」嗎?
而且,他記性這麼好?
思索間手機振動了一下:「跑什麼?」
「距離上次已經 59 天了,還不變異嗎?」
我錯了,他記性是真的好。
看著皮膚上淺淺的冰雪紋,身體開始想念起被純粹陽氣包圍的觸感。
我咬牙回復:「問題不大,還能忍。」
11
我那句話發出去之后,顧枕流就不回我了。
三天之后,我的冰紋加重了不少,我開始后悔。
不就是尷尬點嗎?能有命重要?
我帶著圍巾帽子口罩手套和室友一起上課。
她蹦老遠:「時小滿你這是剛從金字塔里出來的嗷?」
「給我看看你皮膚干巴沒有,是不是純正的木乃伊。」
手剛碰我胳膊,被冰的嗷嗷叫。
「我錯了,你不是剛從地里出來的,你是剛從太平間跑出來的吧!哎呦媽,比我家冰柜都帶勁。」
我心虛發言:「剛洗了個冰水澡,還沒暖過來。」
突然來了個電話,我帶著手套一頓扒拉,室友看不過去,一把拿過去接通。
「供暖設備,誰阿這是?」
電話那邊的男人沉默一秒:「時滿。」
我接過手機:「到。」
「忍者神龜唄,挺能忍?」
「沒有,忍者的能量條已經耗盡了,快忍不住了。」
「我明天飛 M 國。」
我急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呵」
他甩給我一個地址:「到這來。」
我以為是酒店,沒想到是音樂會。
顧枕流坐在舞臺上,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跳躍,他閉著眼睛,身體隨著音符微微浮動。
臺下的觀眾聽的入迷。
最后一曲是他的新作《小滿》,這名字讓我有點膽戰心驚,顧枕流最喜歡這麼叫我。
但我一看他之前寫過的《驚蟄》、《小寒》,我就釋然了。二十四節氣素材庫唄,和我沒關系。
顧枕流回到后臺換衣服。
剛脫掉外套,就被我拉住。
他輕笑:「這麼急?陽氣不會少你的。」
我正要抱他,他卻攔住我:「時滿,你說,接吻和擁抱哪個吸收陽氣更快?」
我:「接吻吧。但咱倆不熟……」
顧枕流咬牙:「睡都睡了,還不熟?」
沒等我回答,他猛地吻了上來。
唇齒交纏,陽氣隨著呼吸進入我的身體,幾乎要站不穩。
分開時,顧枕流雙眸水潤,嘴唇微腫,耳尖幾乎紅的滴血,胸膛微微起伏,一幅純情樣,讓我懷疑剛才主動索吻的究竟是我還是他。
「剛才看到你來,我差點彈錯音。」
我反省:「我總不能跑到臺上去抱你,你怕什麼?」
顧枕流用一幅看石頭的眼神看我:「你耍流氓分過場合嗎?」
顧枕流拉著我往外走,碰到工作人員打趣:「顧老師,女朋友來接哦?」
他老臉一紅,安排我:「稍等一會兒,我去辦公室拿個東西。」
我坐在音樂廳門口等他。
剛坐下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顧迎。
我起身準備換個地方,卻被人拉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