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枕流拉著門「沒事我關門了,別再打擾我。」
顧迎卻擋住門:「哥你是不是帶女人回來了?是誰?我認識嗎?」
「我帶什麼女人?你有病吧顧迎!那麼八卦怎麼不去當娛記?」
「不讓看就算了,罵人干嘛?」
關上門之后,顧迎在門外大聲蛐蛐。
8
門外有個隨時會爆炸的顧迎,我在顧枕流床上如坐針氈。
想走又怕狹路相逢,分手第一天就睡了前男友他哥,這事傳出去也不太好聽。
顧枕流往我腦袋上敲了一下:「著什麼急啊?我去給你做早餐,吃完我送你回去。」
我忙拉住他的衣角:「我衣服呢?」
顧枕流看向床底和自己襯衣卷在一起的米色背心,不自在地咳了一聲。
「你先穿這個。」從衣柜里找了一件絲綢襯衣和淺灰色毛衣。
還好顧枕流衣品不錯,衣服沒有明顯的性別感,只是有些過于 oversize 了。
「顧枕流,昨晚,謝謝……」我接過衣服,真誠道謝。
他冷哼一聲:「別那麼著急劃清界限,你的謝就那麼值錢?」
他換上常服:「在房間待一會兒,等我。」
我乖乖點頭。
等他一走,我火速穿鞋。
「等個屁!再等下去屁股都要燒沒了。」
我往窗外一看,二樓而已。
還有積雪緩沖,不成問題。
縱身一躍后,我瘸著腿走向剛到的車里。
顧迎來找我的時候,我正給一幅畫收尾。
我身上還穿著顧枕流的灰色毛衣,顧迎看見我這一幅歲月靜好的模樣有些怔愣。
「你沒事了?」我瞥見他手里的白色羽絨服,我昨天落在客廳的。
「辛苦你送來。」我神色淡淡,平靜道謝。
交往之后,我時時受寒潮侵擾,他又一直躲我,為了那一點陽氣,我多次低聲下氣求他。
他似乎忘了,最開始,我只是個性格安靜、情緒不多的淡人。
顧迎嘴角扯出一個笑:「你看,你明明可以忍過去的。以后不要那樣了,很失態。」
我打斷他:「當然不會了,我們昨天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他嘴角的笑一僵:「你認真的?」
「當然。」
「時滿,別說氣話,我昨天那是賭氣……」
「你要是沒事,能不能不要打擾我了。作畫需要安靜。」
他愣了一下。
「你這件衣服……什麼時候買的?」
「和你有關系?」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有點眼熟。」
可不眼熟嗎?你親哥的。
9
我不想和顧迎多說。
反正現在已經不需要他了。
他卻往那一杵,跟模特似的。
「你昨晚……怎麼回去的?」
「共享單車。」
顧迎被我噎了一下:「你……有沒有見過我二哥?」
我頭也不抬,實話實說:「有啊,剛剛還見呢。」
顧迎猛地抬眼看我,聲音甚至有些顫抖:「在哪?」
我指指桌上的手機:「香蕉臺九點檔。」
顧枕流錄制的綜藝正熱播,我也沒說假話,剛才確實看了他。
顧迎聞言松了口氣,看到我的腿突然想起什麼:「昨晚你是不是摔到了,有沒有事?要不要處理一下?」
該怎麼和他說,昨晚的擦傷已經好多差不多了,現在他看到的膏藥,是我今天早上跳窗的戰果。
「沒啥問題,你還有事嗎?」
顧迎這些天被我奉承慣了,如今的示弱已經到了極限:「時滿,我是在關心你!我承認昨天我態度有點過了,有必要這個語氣嗎?」
我盯著他的眼睛:「顧迎,我再說一遍,我們已經分手了。我不需要你的關心。」
顧迎恨恨看我一眼,咬牙道:「行,時滿,你好樣的,以后別來求我!」
說完憤然離去。
以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每次他惹我生氣,只要稍微哄哄,我就又貼上去。
為了點陽氣,我的臉都丟無數回了。
所以他篤定,我離不開他。
可是我現在有別的「供暖設備」了。
既然可以做人,誰還會甘愿做狗呢。
想到這,我給顧枕流發了條微信:「哥,你衣服多少錢?我轉你。」
「叫誰哥呢?誰你哥?
衣服送你的,轉什麼錢?」
我有點過意不去,說實話,顧枕流服務挺好的。
我平白染指一個型男,沒給錢也就算了,還順走人家一套衣服。
必須得送點什麼。
「顧枕流,發張照片過來。」
「干嘛?隔空輸送陽氣嗎?」
我沒想好措辭。
見我不回復,那邊沉默一會兒,發來了十幾張照片。
各個角度,白襯衫、制服、浴巾、還有些欲露還遮的擦邊圖。
陽氣很足啊,真的,隔著屏幕都燙到了我的眼睛。
眼淚不自覺地從嘴角流了下來。
10
開學之后,就是大三,課程少了很多。
室友拉我去聽講座。
「快快快,時小滿,藝術系來了個大佬!再晚點都沒地兒站了。」
「什麼大佬?你什麼時候對藝術系的講座感興趣了?你之前不是說學藝術的都很裝嗎?」
室友尖叫:「那可是顧枕流!他那不叫裝,叫優雅懂嗎?」
「懂了,優雅。」
「等等,你說誰?顧枕流?!」
距離上次見面,差不多有兩個月了,上次問完照片后,我們就沒再聯系。
顧枕流站在講臺上,正和幾名藝術系教授交談。
我們來的還算早,搶到了最后一排座位。
前面坐的女生拿著相機對準顧枕流一陣突突。
邊拍邊和身邊好友感嘆「這臉、這手、這胸肌,文藝暴徒啊啊啊……」
「死之前能不能談一個這樣的。」
我看向顧枕流,他今天穿了一件古著感白襯衫,寬松版型,配合他棕色微卷的頭發,有種中世紀王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