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許愿迫不及待的撮合我們,我其實是帶著一種負氣的態度和她在一起的。
她說岑若薇很會照顧人,很適合我。
我當時很生氣,覺得她憑什麼替我做決定,我就是故意氣她,這樣把岑若薇拖了進來。
我是個爛人。
可再爛的人,被這樣捂著,也滋生出了良心。
只是那時候被她慣得,對一切都習以為常,卻不明白親密關系里,讓一個人像捂冰塊一樣捂對方,散發溫暖的那個人也會失溫。
回想起來,自從和我在一起后,她好像一直是患得患失,很少像初見那樣無憂無慮的笑過。
我也曾不止一次想過,過去的都過去了,該珍惜現在,直到許愿突然從外地回來,
每天都是各種雞飛狗跳。
我下意識的把注意力全放在了她的身上。
當年開的槍,最終還是擊中了我。
明明知道過去被暴露,我和她之間就沒有可能了。
可還是要自欺欺人。
我畫地為牢,圈禁她和我,我知道她想折磨我。
沒事我自己也想折磨我自己。我甚至想除非死掉,否則我真的放不下。
就像她那天來醫院,后面的無數個日夜我都會用那個畫面說服我自己,她還是心里有我的,是外面那個男的不好,我只要把臉修復好,治好腿就好了。
她只要稍微可憐一點點我,哪怕是像可憐路邊的流浪貓、流浪狗我都能催眠我自己。
直到她的閨蜜帶來了我媽媽的親妹妹。
那個已經出國很久的女人,媽媽死后她只來見過我一面,因為我叫了繼母一句媽媽。
她當即冷了臉,轉身離開。
而現在那個女人親口告訴我,我母親之所以會死,就是因為她的好朋友出軌了她的丈夫。
許愿不出意外,是我同母異父的妹妹。
她希望我不要繼續錯下去了,她說她做夢都沒有想到我會.....
我如遭雷擊。
岑若薇就在門外,我像失控的野獸一般撲過去掐住她的脖子,不許她再說下去。直到岑若薇帶人將門撞開。
她以一種防備精神病的姿態擋在她閨蜜和那個女人的面前。
那樣的目光。
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將我胸膛的心臟攪碎。
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接受心愛的女人這樣看自己。
不只是這些。
還有巨大的倫理道德觀鞭答著我。
我只感覺我好似一條脫水的魚,一時間仿佛就要窒息。
我最后一次見許愿時,我去了當初我們決定在一起的地方,那個時候她和她媽媽吵架,離家出走,我冒雨去找她。
她抱著我說其實死了也還好,反正也沒人在意。
我將她一把抱住:「我在意。」
就是那天她吻了我,她說:「哥哥,我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喜歡得快要殺了自己。」
可是后面爸爸和她媽媽出了車禍,和我提分手,牽紅線撮合我和岑若薇的也是她。
那時我是那樣的恨她,恨她的冷漠,恨她的絕情,恨她把我當成一個物品一樣推來推去,我想說就如她所愿,看她后不后悔。
而現在我感覺心里有無數個謎底想要揭開,我想知道,她是不是....
話還沒問出口,她卻搶先一步道:「是,就是你想的那樣,還有你不想知道我孩子的爸爸是誰嗎?也該讓你負....J
我不敢聽了,倉惶逃走。
回到家里趴在馬桶邊瘋狂的嘔吐著。
21、岑若薇后續
我以為我此生都不會再和許清宴這個人有任何交集了。
可就在我嵐嵐以及媽媽出去度假放松心情時,卻突然得知了他的死訊。
那時嵐嵐正在開海上摩托帶我兜風,他的律師反反復復的打來電話,我不堪其擾,最終我們選擇在一處港口停下。
海風將我的頭發吹得亂糟糟的,電話那邊的聲音終于清晰。
許清宴死了。
他用一條毛巾纏著一個衣架將自己活活勒死在浴室。
明明是一米八幾的個子,在那間浴室里隨時都可以站直活下來,可他卻以一種近乎屈辱的跪姿自殺了。
他余下的錢款都給了許愿的那個孩子,但是郊外給我留了一塊地。
那塊地上他雇人種滿了向日葵。他托律師給我傳兩句話。
一句是,那年生日冰箱里的向日葵其實很美,只是他那時說不出口。
還有一句是:「抱歉,打擾了你的人生。」
22、
有時候退一步不會海闊天空,對方反而會得寸進尺。
許清宴死后,許愿開始在網上不停的造謠我,說是我逼死了她的哥哥。
嵐嵐為了保護我,直接和我說了她了解的信息。
我們在猶豫要不要用這種去報復,說實話這種信息涉及的不只是大人。
然而就在這時,她的好朋友竟然主動爆料了一則幾年前的聊天記錄。
原來是因為許愿情緒、精神不穩定,他們一起合伙做生意,但是她經常玩失蹤,把貨款揮霍完又鬧自殺。
對方的情緒像火山一樣一次又一次積累,終于壓制不住爆發了。
那則聊天記錄里許愿說。
「我只是想找一個人照顧我哥哥而已,岑若薇是個半調子女權,半醒不醒,經濟獨立還可以和我哥哥AA,甚至可以付更多的錢,同時她又比較賢惠,可以照顧他的衣食住行,所以就她了吧!」
多麼的高高在上,明明她自己也是女人,卻第一時間揮刀向自己的同性。
她原本想象從前一般,一旦發現了她的惡意,她就拿抑郁癥、情緒不穩定、精神不穩定來當擋箭牌。
可是這次再沒人慣著她。
很多真的得了抑郁癥的人出來現身說法,他們說抑郁癥的人只會折磨自己。
不會一天到晚琢磨這些。
這麼精致利己的人,怎麼可能得抑郁癥。
僅僅兩三天,她的粉絲就掉了幾十萬。
她之所以會火,就是記錄她和哥哥的過去。
而現在一タ之間,全部翻車了。
她受不了這樣的攻擊真的自殺了,只是這次就像狼來了一樣。
再沒人去給她獻血,所有血友會的人都一致認為這樣的人就是在浪費大家的鮮血和愛心。
因為輸血不及時,她頭部缺氧,整個人半癱了。
我不再關注她了,不過自食惡果罷了。
在海島曬太陽的時候,隨手翻過一本書,突然翻到一頁主人公用來勸解自己的話。
「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后種種,譬如今日生。」
于我來說亦是如此。這一頁,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