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睡一覺醒來時,她已經拎著雞湯到房間門口了。
她皺著眉看著我,不說話,而后替我把散亂的頭發別在而后。
「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憔悴成什麼樣了。」
她的聲音發顫,我下意識的抬頭,對上的就是她發紅的眼。
搬出那個家的時候,我沒有哭。
和許清宴提離婚的時候我也沒有哭。
我以為我已經平靜下來了,不在乎了。
可是突然對上嵐嵐的心疼和關心,鼻子當即就酸了。
她伸手抱住我。
眼淚再也忍不住。
「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怎麼會這麼蠢,我給她妹妹獻血,幫她照顧孩子,他們兄妹倆把我當什麼了?」
「不是你的錯,寶寶。是他們是他們太賤了,這樣糟蹋別人的真心,遲早要下地獄。」
她緊緊的抱著我,不停的說著安慰的話。
那些洶涌的情緒,就在這樣的擁抱和話語中,漸漸平息下來。
朋友是自己選擇的家人,這一刻不敢告訴媽媽的我,因為有她,才沒有那麼的孤立無援。
10
嵐嵐找的律師,效率很高,當天就把電子版的離婚協議發給了我,大致看了后,又和對方溝通了一些細節,而后把最后一版發給了許清宴。
讓他沒什麼問題的話,就趕緊簽了。
他給我打電話,語氣不耐:「岑若薇,你要知道落子無悔,如果你是因為小愿,我......」
「許清宴,你是要一直食言而肥嗎?你忘了我離開的時候你怎麼說的嗎?」
「如你所愿。」
他生氣的掛了電話。
可我等晚上,他都還沒有下文。
我有些心煩意燥,再次給他發去微信:「你還有其他問題?」
「你在急什麼?我一天難道沒有其他的事嗎?」
「好好好,你很忙,那我去找你的好妹妹,她不忙。」
「岑若薇,你是不是有病?我們之間的事關小愿什麼事?有什麼你沖我來。」
「你這麼在乎她,就趕緊簽了呀!不然我只好做那個惡毒女人去打擾你純潔的妹妹了。」
11
許清宴的死穴果然是她。
第二天他就陪我去辦理離婚手續了。
只是這個時候已經有離婚冷靜期這種東西了。
我無奈的做完必要的登記。
只盼到時候許清宴不要又出爾反爾。
身體養得差不多的時候,我就回歸職場了。我們公司是許清宴公司的供貨方之一。
所以偶爾還有一些接觸。
起初見面大家都裝作不認識,陌生感很好。
直到不知怎麼我離婚的消息被傳了出來。
兩年前我帶的一個實習生董宇剛好從外地調回來。
成年人之間,很多事不用說都心知肚明。
他會每天等我下班,送我回家,和許清宴爆發沖突是在一次酒局上,他幫我擋酒,又細心的給我準備了痛經貼。
許清宴當時非常失態,他將我拖到轉角處,將我按在墻上,臉色陰郁道:「岑若薇,我們還沒有領離婚證,你忘了嗎?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我抬腳踹向他下面,冷聲道:「還有三天就可以領了。」
「那至少,這三天里你還是我的妻子,你難道不該尊重我這個丈夫嗎?」
「你現在知道我是你妻子了,那從前干什麼去了?」
許清宴還想來拉我,卻撞見了找我的董宇。
他盯著我們,臉色難看得嚇人,我沒有理他,任由董宇拉著我離開酒局。
12
人生真的有很多猝不及防的事。
明明只有三天就可以橋歸橋,路歸路了。
可是我媽媽在第二天,突發了心臟病,要做心臟搭橋手術。
在這期間她至少受不得刺激。
許清宴有個關系很好的同學是這方面的醫生,我在向他咨詢時,他直接和許清宴說了。
就這樣他趕到了醫院,在我媽面前展示他是怎樣一個貼心的丈夫。
我疏離的向他表達了感謝,再和他確定下下次領證的時間,等媽媽這邊安頓好了,我們隨時可以去。
「岑若薇,人活著為什麼要那麼自私呢?也許這次媽出事,是老天給我們一次機會不是嗎?我可以幫你聯系最好的醫生,幫你安撫你媽媽的情緒,不如我們再試試呢?那個毛頭小子他真的懂你嗎?」
他勝券在握的盯著我,慢條斯理的要挾著我。
昏黃的燈光照下來,他的臉一半在暗沉的夜色里,一半在這樣的光影里。
我一時間有些恍惚。
相識七年,我竟好像從未認識過這個人。
忽然笑了道:「好啊!只要你別后悔。」
對啊!我為什麼在受到這樣的傷害后,下意識的只想逃,逃他們就會心慈手軟,就會有良心嗎?
在董宇回來之前,許清宴明明都對離婚的事沒有異議的。
可我的身邊一出現一個男人,一個對我有點獻殷勤的男人。
他就不舒服了,他完全忘了如果不是那條惡心的條例,我們早就領證的事。
他何曾對我有過半分的尊重,多年感情,我家里突遭大變,他第一時間,竟想的是怎麼利用這件事拿捏我。
13
我再次搬進了那個屋子,許清宴開始有了些轉變。
媽媽手術安全后,那天晚上他準備了燭光晚餐,一大捧開得正艷的玫瑰,精心準備的牛排和前菜,垃圾桶里還有好幾份他做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