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讓他馬上滾,卻腹痛得難受。
他慌張的彎腰來看我的情況。
我抓住旁邊的水杯,砸在了他的頭上。
他愕然的看向我。
我忍住腹部劇烈的抽痛,罵道:「滾!我不想看見你。」
他不說話,像一根木頭一般的站在那兒,任由我打罵。
我看著眼前這個我愛了整整七年的男人。
心里被恨意吞沒著,生出一股只想報復的想法。
我一口將藥吞下。
孩子只有兩個月左右,只能選擇藥流,自許愿回來后,我們其實都已經快忘了準備備孕的事,沒想到竟然在這個時候有了。
卷縮在床上,痛到冷汗直流。
越多后面越疼,我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了。
許清宴慌張的去叫護士來給我打止疼針。
但這并不能完全不痛,并且止疼針還會刺激宮縮。
我咬著牙,睜著眼,看著許清宴,越是痛,我越恨不得拿刀活剮了他們兄妹倆。
四目相對,他的眼里含了一絲絲的愧意。
我卻只覺得諷刺。
誰需要他的愧疚,我只想要他和我一樣痛苦,不,要比我痛苦百倍千倍才行。
痛到后半夜,我進了廁所,許清宴來扶我,我這次沒有推開他。
孩子是怎麼沒的,他不能感同身受我的痛,那也該親眼看看吧?
怎麼可以我一個人被噩夢纏繞呢?
血不停的蔓延出來,再后面是大塊大塊的血塊。
許清宴扶住我的手都在發抖,他有些后怕的道:「我去叫護士,我先去叫護士。」
可他一松手我就要倒了下去。他只得小心翼翼的扶住我。
到后面孕嚢終于排了出來,我看著那塊組織,那是我曾經無數次期待過的孩子。
旁邊的手術室此刻竟傳出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
我只覺百感交集。
淚了滿臉,整個人就要倒下。
許清宴拿毯子將我裹住。
我死死的掐著他的胳膊,猛地咬了上去。
咬到血腥味充斥在整個口腔,他的血甚至有些順著我的下巴流在了衣領上。
他痛得抽了一聲氣,我有些精疲力盡的松開他。
冷冷的看著他道:「許清宴,這就是你親手殺死的孩子,還滿意嗎?」
他落寞的望向我,眼里閃過受傷的神色。我卻只覺得惡心。
8
出院回家后,許清宴第一次進了廚房,慌手慌腳的定了食材燉湯炒菜。
我看著他被炸起來的油珠燙到,又忍著不吱聲的樣子。
恍惚之間眼前閃過,我這些年給他做飯的樣子。
做飯是很累人的,我雖然會做但其實并不喜歡油煙味,可是許清宴的嘴很挑,胃也不好。
于是我只要有時間都會盡量給他做,怕外面的食物不干凈讓他的胃病越發嚴重。
可現在這些年在廚房忙忙碌碌的場景不停回旋在腦海里,一時間竟覺得那樣的心酸。
心意并未被愛護,反而被當做理所當然的踐踏。
我起身回房間打包行李,我只帶走了我的證件和日常穿的衣服,我很累很疲憊只想趕緊脫離這個環境。
剛拖著行李箱出房間門的時候,許清宴正把飯菜端上桌,色香味棄權,糊掉的味道彌漫到了客廳里,嗆得我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他已經年近三十了,和我在一起后,幾乎沒有怎麼進過廚房,是我把自己放得太低,把他慣成這樣的。
他有些尷尬,正想找補點什麼,卻瞥見我旁邊的行李箱。
眉頭蹙在了一起。
「岑若薇,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太沒意思了,許清宴,我們離婚吧。」
我冷冷的看著他道。
「為什麼?為...因為孩子的事嗎?我真的不知道,我....J
我勾唇冷笑:「許清宴,你什麼都不知道,你當然什麼都不知道了,你把我當傻子是吧?」
他并沒有因我的話有一絲愧疚,反而臉色越發不虞。
「岑若薇,你就非要這麼陰陽怪氣嗎?你要離就離,只要你別后悔。」
『好,離婚協議我會今天盡快找律師擬好發你。』
我拖著箱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那里。
外面下起了蒙蒙的細雨,剛抬步走出單元樓大廳,又猶豫的退了回來。
打胎已經很傷身體了,我不能再這樣和他們一起欺負我自己。
我點了個雨傘外賣。
外賣時間有點久,肚子難受得緊,我半蜷縮著靠在墻壁上。
許清宴冷淡中帶著嘲弄的聲音響起:「岑若薇,收回你剛剛的話,我現在給你臺階下,你還可以下來。」
他的手上捏著一柄黑色的雨傘,修長的指關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我已經喪失和他說話的力氣了,不想看他這副樣子,干脆背過身去。
他大步朝我走來,想伸手拉我。
我心里不耐煩到了極致,他估計也很不耐煩,面色難看道:「岑若薇,大家都是成年人,使這種性子有意思嗎?」
我撇開他的手,終于外賣到了。
拿過騎手遞過來的傘,轉身走進了雨幕中。
他愣在旁邊,詫異的看向我。
9
我沒有回家,定了個可以長租的酒店,打算一邊和許清宴把離婚的事辦了,一邊把身體養好。
頭疼得厲害,我給閨蜜嵐嵐發了微信,簡短的說了事情的經過,再拜托她幫我找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