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這樣一張臉說這麼一句話。
很犯規啊!
我深呼吸了好幾次,只希望他恢復正常后不會覺得羞恥。
4.
十一點多,我整理完公司文件正準備睡覺,房間被敲響。
我打開門,只見裴似瑾抱著枕頭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站在房間門口,看著我滿臉委屈:「姐姐,害怕。」
我:「……」
他說只要一閉眼面前就是車禍現場,根本睡不下去,想在我房間打個地鋪。
我指著沙發:「不用地鋪,你可以睡那兒。」
裴似瑾乖乖躺了上去。
直到我關燈的時候,他睜著眼睛看我:「我想在你床邊打個地鋪。」
我皺眉看他。
他像犯錯了一樣立馬把臉埋進被子里:「我在說夢話。」
真是要了老命了……
我嘆了口氣:「過來吧,在床邊。」
裴似瑾迅速從沙發蹦下來,在我床邊墊了個瑜伽墊后就直接抱著被子躺上了。
因為這一出,這一晚我翻來覆去好久都沒睡著,好不容易有了困意又想上廁所。
但我一時忘了床邊還睡了個人,閉著眼睛下床直接被絆住,瞬間失去平衡。
倒下去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尖叫,腰卻被人緊緊攬住。
一陣眩暈后我睜開眼,撞進裴似瑾意味不明的眼神里。
我幾乎整個人都趴在他身上,這姿勢很奇怪。
我別扭地說了句抱歉正要起來,只是稍微挪動了一下腿。
裴似瑾猝不及防一聲悶哼。
我:「……」
我立馬停住動作,下意識看向被我壓在下面的裴似瑾。
只見他白皙的皮膚泛著紅,眼尾有些濕潤。
這樣子,很有點引人干壞事的可憐感。
直到他又叫了我一聲:「你起不來是崴腳了嗎?」
我猛地回神,三兩下爬起來,只見裴似瑾微微弓起腰,保持了這個動作好久。
我很是愧疚:「疼嗎?」
裴似瑾背對著我點點頭。
我抓了抓頭發:「不好意思啊,我也沒辦法,又不能給你吹吹……」
話音剛落,裴似瑾后背一僵,我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屁話。
說了句去洗手間后就趕緊逃了。
等我再回來裴似瑾已經睡著了,我躡手躡腳爬上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好像有人輕輕勾住我垂在床邊的手指。
那感覺像夢一樣真實又不真實。
之后一夜好夢。
第二天我讓裴似瑾在家休息,自己去了公司。
但我沒想到裴似瑾出事故還不到一個月,公司有些人就開始不老實了。
5.
我跟裴似瑾都是項目經理,分管不同項目,明面上存在競爭關系。
這也是沒人懷疑我們關系的主要原因之一。
但裴似瑾組里也有內部競爭,副經理鄭錢早就想把他拉下去了,趁這次裴似瑾出意外,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他記憶出問題的消息,在公司大肆宣揚,說他已經沒有能力再帶著團隊做項目了。
這個項目裴似瑾跟了一年,他付出多少心血我看在眼里。
醫生也說他的記憶隨時都會恢復。
雖然他不跟了,我接手的可能更大,但我不想在這時候跟他爭什麼,更看不慣鄭錢這種小人行徑。
于是在我端著咖啡在午休故意溜達到他們組,正好聽到他們聊裴似瑾的時候,隨意說了句:「誰說裴經理病情嚴重了?我昨天還碰到他了,恢復得不錯。
」
鄭錢立馬接話:「那最近應該能回來工作了吧,我們組還等著裴經理回來主持大局呢。」
我看了他一眼。
只見他滿是不屑,似乎對裴似瑾腦子出問題的事情堅信不疑。
對上我的視線,鄭錢油膩地挑眉:「江經理看我做什麼,難道……剛剛說了什麼謊,心虛了?」
我沉默了兩秒:「你牙上有根菜。」
鄭錢:「……」
我在一片哄堂大笑中朝他舉了下杯,淡定轉身。
但這麼拖著總歸不是辦法,就連上頭都有意無意問過兩句。
我想了又想,決定跟裴似瑾談談。
晚上回家的時候客廳投影儀開著,上面正在放一部比較久的電影《假結婚》。
而裴似瑾穿著休閑運動服抱著靠枕昏昏欲睡。
我換鞋的聲音驚動他,裴似瑾立馬坐直看過來,那眼神莫名讓我想起等主人回家的薩摩耶。
「你回來了?」他眼睛發亮,隨手撥了撥碎發,有那麼點學生氣,「我給你留了飯。」
我剛想說吃過了,看他這樣子到底沒說出口。
裴似瑾小心翼翼從鍋里把保溫的盤子端出來,我湊過去一看,是一個捏成小狗形狀的飯團。
……
于是我吃了第二頓晚飯:「你……嗝,晚上晚點睡,我有事找你。」
裴似瑾:「有事?」
我喝了口水:「就福七那事。」
裴似瑾臉噌地紅了:「我……我還沒準備好。」
「對你來說是有點難,好在我經驗很多,教你綽綽有余。」
我沒注意到裴似瑾復雜的表情,光想項目的事去了。
福七電器的項目要是丟了,以裴似瑾要強的性格一定很憋屈。
就當室友這麼久,幫他一次算了。
6.
晚上我洗漱完,敲開裴似瑾的門。
他只開了床頭燈,房間有些暗。
「怎麼不開燈?」
裴似瑾清了清嗓子:「如果你喜歡開著燈的話……也行。」
……
啥意思?
這麼暗能看清啥?
我隨手開了大燈:「你先做好心理準備,這是場持久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