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另一個冤種同事,則被分到了隔壁。
其實最初領導是想弄個大的病房一起派人好照顧我們三個的,誰知那人一清醒過來就嚷嚷著要再開一間,不想留下被虐狗。
「呵,你們修成正果了,我還單著呢。陳致,你個心機狗,當初你怎麼說的?」
在我看過來時,他那同事嚷嚷得更厲害。
「你當初說是為了向安然道歉才送給她筆記的,還說是為了避嫌才讓我送過去,好給我一個追她的機會。結果呢,結果呢?」
結果就是我后來拿過筆記就刪了他的好友,無情得像個渣女。
哦,大家應該猜到他那個冤種同事是誰了吧。
就是當年警察學校里我勾搭的那個單純熱情的小奶狗。
至于我刪得為何那麼絕情。
全是因為那本筆記最后寫著一段話:
【我以后要做一名秉公執法的警官,所以你以后不要再來打擾我了。如果你實在喜歡找我們這種勇敢正義的少年當男朋友,可以找我們班班長陳致。
他不僅長得帥氣,成績還是我們學校最好的。我偷偷把他微信號告訴你,你記著去加啊……】
呵呵,我怎麼可能加。
19
得知真相的我有些尷尬。
不,應該是兩人尷尬,一人悲憤。
等我們出院后,正趕上喬珵的開庭。
我和母親捧著父親的遺像與很多犧牲在這條線上的人一起見證了法律對他的宣判。
那一天,所有曾為此犧牲過的英雄們都被正了名。
那些被風雨洗禮過的無字墓碑上,也被一筆一畫寫下了那些主人的名字。
安衛國,陳昭,李銘功……
20
洗白后的無字碑上刻上了名字。
他的名字叫安衛國。
蒙蒙細雨中我將一束黃色康乃馨放在墓前。一共 25 枝,代表 25 個父親節缺失的禮物。
那年幼兒園里,老師送給我們小朋友每人一枝黃色康乃馨讓送給每個人的父親。
只有我在回家的路上將它扔了。
我從不送他父親節的禮物,就像他從未參加過我的生日一樣。
我怨他,恨他,在他每一次想要親近我的時候渾身長刺。
直到他犧牲后,
我才明白我再也沒有父親了。
那一天,我原諒了他,可從那一天起,他再也不會小心翼翼地蹲在我身邊,帶著討好的笑問我:「然然,今天能抱抱爸爸嗎?」
21
鑒于陳致還要養傷,傷好后還要處理我們的終身大事,領導這一次痛快地批了很長一段假期。
傷好得差不多那天,陳致神秘兮兮地要拉著我去一個地方。
等他帶著我七拐八拐終于到了一座大學前,我看著上面熟悉又威嚴的字體,迷茫又疑惑。
「這不是你母校嗎?來這里緬懷青春?」
見我提起這個,他臉色就是一黑。不過我現在對這張冷面已經免疫,不怕他了。
「安然同學,你知道老子當年為什麼會喜歡上你?」
嘿嘿,雖然被一個酷哥惦記這麼多年有點驕傲,但是……我是不會表現在臉上的。
「所以……展開說說。」
我表示很想聽。
他被我如此直球的問話弄得一噎,本來黑沉的臉更是黑得能滴出水來。
「我就知道你當年那些話都是騙人的。」
見我迷茫著一雙大眼撲閃撲閃,他更氣了,索性又閉上了嘴。
我:「……」
自從開始養傷,這悶騷男人不僅變得嬌里嬌氣了,連脾氣也見長了。
我只能扯著他的袖子,見這會兒沒人又是親又是哄的,這才讓他臉色轉晴。
可就是再也不肯告訴我別的了。
倒是弄得我抓耳撓腮的,最討厭這種說一半留一半的人了。
我打定主意晚上回去一定要用美人計套出他的話來。
正在我發散思維要用什麼姿勢,什麼技巧確保將他拿下的時候,本來空無一物的操場突然涌出一堆人來。
22
「安然,你老公真不地道。求婚都要把狗拉來虐。」
小奶狗酸不溜秋地向我控訴著,見陳致瞪來,他快速做了個閉嘴的動作。
我偷偷拉了拉陳致:「不是都已經結婚了嗎?怎麼又倒回去了?」
「那不一樣。」
某個這段時間被愛情澆灌了太多甘甜的男人,性子越發嬌氣。
「老子夢想中的求婚儀式還沒有實現,就不算圓滿。」
我能怎麼辦,寵著唄。
求婚的儀式很土很經典,這大概來源于他們樸實的直男審美。
我在他們幾秒拼成的心形蠟燭前,接過陳致遞來的 99 朵玫瑰花又被他認認真真地戴上了戒指。
整個過程他的開心溢于言表,像是完成了一項經年未盡的夙愿。
我也很開心。
因為我是真的愛他。
愛他的勇敢和正義,愛他的溫柔和小心機,愛他的信任與鼓勵。
這一天,暗戀向甜發展,帶上向日葵的燦爛。
這一天,那個勇敢與正義的少年終于如愿以償。
番外:陳致
1
我第一次見安然的時候是在警局。
明明是陽光明媚春光爛漫的下午,連天上的云朵都透著好心情,白白軟軟的,慵慵懶懶地變換著身姿。
那個長的像粉團子似的漂亮小姑娘卻纏著他二叔,表情執拗又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