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還要警惕那些暗中監視我的人的話。 

到了晚上，按照程度我們其實已經可以做些羞羞的事情了。于是我跟陳致便在云市最豪華的云頂酒店開了一間房。 

陳致說，這是喬珵的產業。他這個人生性多疑，即便放心也會把我們放在他眼皮底下。

而入住這個酒店唯一的好處就是這里的監控不如別墅。 

這一次我們索性做地逼真些，讓他徹底放心。   

潔白的薄被下，春潮涌動。耳鬢廝磨間，探知的秘密已經完成交流。 

「我猜測 Q 的那些犯罪證據都在別墅里。你曾說過，別墅有一處地面有異，應該設有地下室。我猜那個地下室入口應該是在他的書房里，因為那只藏獒就一直守在書房。」 

他點點頭，眸子里帶著幾分贊賞。 

「不錯，沒白白浪費……」 

他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弄得我不上不下，掐著他的脖子鬧他，他卻再不說了。 

「安然，等會兒會有線人過來接你。你和她換了衣服后，就離開吧。」

我愣在當場。   

「怎麼，你不信我？」 

也許是越在意的人越經不得他的否定，否定我幾千個日日夜夜的努力。 

我喉間哽著，酸痛得像塞了棉花似地難受，眼睛也難受得要命。 

他搖搖頭，冷厲的眉眼卻浸滿了溫柔的水。在我瞪著他，甚至忍不住落珠子時，他抵著我的額頭，粗糙的手指撫摸我眼角的淚水，嘆息地笑笑。

「怎麼會，我相信我的老婆是最棒的。我只是跟岳母大人有承諾呀。你難道想讓我下次上門被咱媽用搟面杖打出來嗎？」 

經他一提，我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我媽那性子的確是這樣。   

之前我想報警校就被她各種威脅，我無法才聽了她的安排。 

我知道自從我爸離世后，她就變得患得患失的，生怕我有一點意外。

陳致身為警察還能讓我媽認可，肯定是有條件的。 

想通了后，我便聽從了他的安排。畢竟我已經丟過一次人了，可不想再讓我家上個熱搜。 

等待線人過來的時間，陳致變得極其黏人。 

他說：「老婆我好愛你。」 

他說：「老婆我不在你身邊，你一定要按時吃飯，不要工作起來不要命，非要等到肚子餓狠了才去吃，那樣對胃不好。也不要熬夜，小心禿頭。」   

他還說婚房浴室的花灑設備被他藏到儲藏室的柜子里了，回去一安就能用。 

他后來還說了什麼，我記不清了。只知道他絮絮叨叨的都是我，仿佛是要將這輩子的話都說完。

只可惜那時我被甜蜜沖昏了頭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等我被安全送出云市，看到電視上的新聞時，才懂了他的「不舍」。 

15 

新聞上說我們之前入住的那家酒店發生了爆炸，陳致為了保護那位代替我的線人撤退不及被對方發現，帶走了。 

只因那一天，警方暗中安排的線人成功地潛入了喬珵的住宅，拿到了他的犯罪證據。也正如此，當喬珵發現時才會怒不可遏，連爆炸都用上了。 

如今，他在國內的老窩被端，正想方設法出境，好逃出生天。   

我知道希望渺茫，還是想要試試。

我找上陳致的領導，盡量用平靜的語調，條理清晰地將我這個「餌」的好處，以及我自學過相關臥底知識的秘密等都講了出來。

巧的是陳致的領導跟我爸也曾相識，在我幾次三番自薦后，他終于同意了。 

我們都知道喬珵生性殘忍多疑卻虛榮怕死，所以他會期望跟警方做交易，用陳致等人的性命作為交換，讓他平安離開。 

所以陳致不會立刻死。 

至少現在不會。

當一輛毫不顯眼的出租車載著我來到邊境處的小鎮時，一群面目兇煞的人包圍了。   

我心里松了口氣。 

魚兒上鉤了。

16

我被帶到了一座廢棄的村鎮工廠。來之前，他已經將我身上所有的通信設備都拿走了，就怕警方尾隨跟來。

我盡量拋出我的價值。 

「我是人質，還是普通人，我跟他們不一樣，他們不僅骨頭硬，還要為了所謂的信仰榮譽犧牲自己，你就算打死他們，他們也不會松口的。」 

見他抵著我腦袋的槍口微微松了松，眼中帶出一絲興味，我從容地勾起唇角，眸中適時地流露一絲恨意。   

「而我，我最討厭的便是警察，尤其是臥底。」 

他被勾得興致更高，槍從我腦門放下后邊熟練地在手中把玩著，邊笑著讓我繼續。

我回顧著曾經種種，那些塵封在內心深處的怨懟也隨之而來。

「你應該已經知道我是安衛國的女兒了吧。或許在別人眼中他是個烈士，是個英雄。但在我看來，他不是個稱職的父親，更不是個稱職的丈夫。

「我媽生我是自己一個人生的，當時她難產，差點就一尸兩命，最后要不是她咬著牙挺過來了，我那個正在執行任務的父親只能去火葬場尋我們的骨灰了。 

「等我大些，別的孩子都有爸爸陪著玩，陪著學習，陪著長大。

我自始至終都是媽媽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