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抓進了局子,審訊我的帥哥有點眼熟。
我聽見他過于冰冷的聲音在空蕩的審訊室炸響:「為什麼要去那里?」
我失落地耷拉著眉眼:「老公跑了,急需創作靈感。等他也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所以……」
我話還沒說完,那位帥哥手上的玻璃杯就破了。
1
我是做人體雕塑的,最近靈思枯竭,又遇上相親,我索性答應了老媽的請求,從雕塑的世界抽離出來。
老媽說他是公務員,有車有房,還不黏人。
我本以為應付下了事,誰知在見到我那相親對象的第一眼,我就沉淪了。
看那眉,那眼,那鼻子,那嘴唇,那鋒利的下頜線,還有誘人的鎖……腹。
哦,遮得太緊,看不到。
但足以勾引得我靈感爆發。
他是我的納西索斯。
他說,他很忙,沒時間陪我。
我相親前看中的就是這一點,不黏人挺好。
我們二人一拍即合,轉頭就通知雙方家長商量婚事,領證。
我本打好了算盤,等領完證我就可以合法欣賞他的腹肌,用以打造我的巔峰作品。
結果,他剛領完證就跑了,說單位有事,需要出差一段時間。
沒關系,我可以等。
等啊等,等了十來天,人還沒回來。
我急了。
正巧我那富婆閨蜜來我工作室,聽我倒了苦水后,領我去了 KTV,大手一揮就送給我三個不同風格的小帥哥。
當他們一個個脫下自己的襯衫后,我的靈感來了。
我快速在素描紙上寫寫畫畫,沉浸在美學的世界不能自拔。
直到一群身穿藏青色制服的人闖了進來,冷喝一聲:「不許動,蹲下。」
我就這樣進了局子。
2
我一直是個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就連看那三個帥哥的腹肌都是再三詢問了閨蜜和上網查證,才施行的。
我不理解,對面的帥哥咋就那麼大反應。
我準備據理力爭下,審訊室的門突然打開,一個中年警察擠進來一個頭。
「陳致,局長找你。」
陳致?
熟悉的臉。
我騰地一下從凳子上蹦了起來,忍不住嗷了一嗓子,努力伸出爾康手。
「老公,你聽我狡辯。」
3
拜老公的大嘴巴同事所賜,我還沒出局子,就已經名揚他整個同事圈了。
等從局子出來,我捏了捏酸脹的臉部肌肉,面無表情地將笑意合上。
「陳警官,可以送我回家嗎?」
我盡量讓自己的眼神變得柔軟又甜美,至于嘴角……
算了,我現在是一滴笑都榨不出來了。
此時已是凌晨兩點。
他本就一雙大長腿走在前面,每一步都挺直了脊背,步履沉穩有力、氣勢凜然如風。
如果不是環境不合適,我現在就想掏出包中的紙來個速寫。
畢竟這背影真的很殺我,有種一眼萬年的感覺。
可當他回眸,那雙深邃凌厲的眸子與我一個對視,我立馬就敗下陣來。
好伐。
這人還氣著呢。
兩人無聲對望了一會兒,我一直是秉承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
等我瞪得眼睛酸痛,他終于移開了視線,漫不經心地叼著一根煙含糊開口。
「要不要去婚房看看?離這里很近。明天正好我休息,到時候再送你去工作室。」
對于他的建議,我面上不顯露,但心里已經樂開了花。
這是那個意思的邀請嗎?
是嗎?是嗎?
哎喲,倒是讓人怪不好意思噠。
于是我板著一張臉,非常矜持且莊重地點了點頭。
4
他果然沒騙我,家和他工作地就離了幾公里遠,開車十分鐘不到。
我瞅了瞅,這還是個高檔小區。
打開門,將我迎進去后,陳致第一時間就將門口的備用鑰匙給了我。
「這把是你的,收好。」
我揚了揚眉,不急不緩地接過,又將掌心的鑰匙分外認真地掛在了工作室的鑰匙串上。
回眸望他,冷硬的漢子居然紅了耳尖,心情似乎也好了一些?
嘖嘖。
婚房裝修的是那種輕奢簡約風,我在心里暗暗給他打了個優秀。
不錯,挺契合我的審美。
在我打量婚房的時候,他從鞋柜里拎出一雙藍色的叮當貓拖鞋擺在我面前,深邃如潭的瞳仁里星光點點。
像是在期待什麼似的。
「這雙鞋是前些陣子剛買的。你試試看合不合腳?」
我點了點頭,腳放進去后居然不大不小。
對此我并不驚訝,畢竟他可是警察呀,那雙眼就跟尺子一樣。令我驚訝的是,他買的這雙拖鞋竟也分外契合我的喜好。
我從很小的時候就喜歡這個藍胖子了。
它可以是很好的朋友,它可以實現所有的愿望,它更是我年少時期最向往的童話。
我眼中的笑意也染上了幾分真誠。
「謝謝。」
他耳尖又紅了,這一次蔓延到了耳根,甚至還側了側身,將目光移開,點上煙,低沉醇厚的嗓音染上一絲不易覺察的明朗。
「咳,你喜歡就好。」
然后呢……
然后就沒有下文了。
房間內陷入死寂的沉默,我甚至似乎聽到了他的心跳。
有點快,也有點亂。
我下意識地揪緊衣服,朝他瞥去一眼。他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四目相對時,又是快速移開。
更尷尬了。
本身我們倆都不是那種健談者,他的性子更是冷淡得很,板起臉的時候,兇得能把人嚇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