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我豆大顆的眼淚說掉就掉。
而我所說的所有話。
都沒有作假,那個保姆能夠為我證明,這一切都和我沒關系。
可是,我包里確確實實多了一瓶藥。
還暴露在了顧以朗眼皮子底下。
自然,他一定會有所懷疑,從而派人去調查。
話音落下的瞬間,房門被人一腳踹開,顧以朗看著我。
直接對我說了句:「滾出去。」
我不疑有他,連忙退了出去。
然后就看見本該去上學的顧暖,此刻正在房外聽墻角。
見我出來,房門又被緊閉。
她果斷一把扯過我胳膊,然后滿臉憎惡地看著我。
「你果然就是個掃把星,當初克死了你親生媽媽不說,現在又連累我媽媽,你怎麼不去死啊!」
顧暖,可以說是我的親妹妹。
但她從沒把我當成過姐姐,在家里一向都是對我揮之即來,呼之即去。
她很討厭我,時常也以捉弄我為樂趣。
就像現在,她輕而易舉地一句話,就讓我恨不得想掐死她。
不過,沒關系,我有得是時間,等得起。
可聽著房間里大到已經快要傳出來的爭吵聲,她似乎等不起了。
所以我直接忽略她的話,然后開口說:「我也想幫媽媽,可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個意外。況且光弄死這個孩子有什麼用?沒有了許姜姜,還會有林姜姜,王姜姜。再不濟,爸爸那個初戀白錦,現在不照樣風韻猶存,誰能保證哪天她不會懷上孩子?」
聽著我的話,顧暖沉思了一瞬。
所以我又繼續說:「要我講啊,預期預防這些女人,還不如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說完,我又嘆了口氣。
顧暖依舊在沉默,但從她的表情上看,心里大抵就有了盤算。
而下一刻——
房門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撞上,接著就聽到了沈靜珊慘叫的聲音。
我和顧暖對視一眼,然后雙雙去推門。
打開門,就能看見沈靜珊跌坐在地,她額頭上有著一個很明顯的血窟窿,鮮血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流。
顧暖當即跪在地上一把抱住她。
「媽,你沒事吧?」
她轉頭又看著顧以朗:「爸,ƭũ̂⁷你怎麼能夠為了外面的狐貍精,對媽媽動手呢!」
顧以朗冷笑一聲。
「你們得慶幸,姜姜的孩子保住了。不然就算你們還沒來得及下藥,我也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說完,他轉身就往外走。
路過我身邊時,突然一把掐住我喉嚨,直接將往墻上抵。
「顧妤,當一條聽話的狗,有時候的確讓人喜歡。但你要分清楚了,你究竟是誰的狗!」
說罷,他松開手,又替我撫平了衣服上的褶皺。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要不是看在要用你和賀家聯姻,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他徑直離開家,沒有半點猶豫。
沈靜珊此刻還在地上坐著,淚流滿面的模樣,瞧著真讓人開心。
可我偏偏要裝作一副驚恐害怕的樣子。
至于顧暖,看著沈靜珊額頭上流出的血,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07
顧暖不信任我,她自然不會讓我聽到通話的內容。
我也就找了借口先離開。
而之后幾天,顧暖就一直在忙碌著什麼,將自己近幾年攢的所有零花錢全部取出。
顧以朗有所察覺,問了幾句,她只說要攢錢給顧以朗買禮物。
至于顧以朗的生日,就在下個月八號。
這段時間,顧以朗大多數時候都不回家,一直陪著許姜姜。
每次白錦來,都沒能夠見到心上人,眼里是抑制不住的失落和傷心。
沈靜珊自然是不會喜歡丈夫的初戀情人。
每次都裝無視,顧暖沒了顧以朗的束縛,練琴的時候就故意放她鴿子。
只有我,足夠禮貌。
她也忘記了當初是怎麼害我的媽媽。
甚至還有臉,向我暗暗打聽顧以朗的去處。
每每到這個時候,我就會滿臉為難,她會哀求多次,我才說出顧以朗去了許姜姜那里。
我將許姜姜形容成年輕時的她。
白錦很高興,自言自語道:「以朗最愛的果然還是我。」
對于戀愛腦而言,自我的安慰,仿佛成了一種天然的自信盲目。
不過,這樣很好,不是嗎?
而到了顧以朗生日那天——
顧暖特意回了趟沈家,用外婆外公當說客,顧以朗才賣了個面子,晚上回家吃飯。
到送禮物的環節,我就將一早準備的手表遞給顧以朗。
「姐姐,這都是多少年前的老款式了?你是手里頭太窮了?還是為爸爸挑禮物根本不用心,就是隨便買了個這樣的手表來糊弄爸爸?」
聽著她嘲諷的話,我沒接,只是目光落在那塊手表上。
如果顧以朗還記得。
他就知道,這是當初他給媽媽的補償,而手表被外婆搶走,媽媽夾在中間,最終沒覺得沒臉報警。
所以,這麼多年,我都有在努力賺錢。
一年一年地攢下來,到如今,我買了一塊同款手表,還給顧以朗。
這樣,媽媽就不用再背負任何心理負擔。
即使現在她已經去世。
但我依舊知道,還掉這個手表,那麼代表著,媽媽可以肆無忌憚地報復他。
她做不到的,我這個做女兒的,就會接著替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