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才不會告訴他。
那天那個黑皮體育生穿的是一條灰色的褲子。
這種 VIP 才配知道的事情,當然是要和我的姐妹們分享啦!
「林葉團?」
「嗯?咋啦?哇哇哇,阿巴阿巴。」
「你再裝傻,我就超市你。」
我:「……」
我:「6。」
不愧是素質不詳,遇強則強的大學生一枚啊。
18
沒想到,在我們喪尸大軍因為學分計劃被圍剿的四個月后,情況卻出現了反轉。
在我「血輪眼小喪尸」威猛的名聲下,許多躲起來的喪尸兄弟們都來投靠我。
這就導致原本只有我和我的廢物姐妹們的小群體,竟慢慢發展成了一個以喪尸為主,人類為輔的喪尸基地。
且因為幸存者大都是與我們一樣存有神志的喪尸,所以我們與來投奔的人類也相處得極為和諧。
多少是有些諷刺了哈。
只是我沒想到,像我們一樣擁有自主神志的喪尸群體竟然如此龐大。
那之前被殺死的那些喪尸……
我們不敢往深處想。
人心是一把雙刃劍,真是讓人琢磨不清,讓人又愛又恨。
19
我這個喪尸基地的建立,讓那些上岸、考公黨恨得牙癢。
但是他們如今卻奈何我們不得。
一些人只好重溫了末日前的鍵盤功夫,打起了嘴炮。
他們嘲笑江既白:「你以前好歹還是一個統領,如今卻窩在一個喪尸的身后,還是一個女人。」
「不會吧江既白,你該不會是賣弄自己的那張臉,才攀上那個血輪眼喪尸王的吧?」
「嘖嘖嘖,如今的男大學生,真是世風日下啊。」
可原本讓我有些擔心自尊心會不會受不了的江既白卻并不在意。
他反倒滿臉得意極了:「你們這種單身狗懂什麼?」
「我有媳婦保護我,你們是不是嫉妒啊?」
「都末日了,你們該不會還沒處到對象吧?」
「不會吧?不會吧?」
我當時在一旁聽得尸都裂了。
他這一不當管事的老大哥了,就這麼放飛自我的嗎?
我那個禁欲、冷清、破碎感十足的江美人呢?
但我只能說,江既白,活該你小子有老婆。
20
在我們基地越發壯大的第二年。
我收到了一個來自官方的請求。
他們倒是說得直白,想要我將整個基地的掌控權交出去。
我們當然是不樂意了。
「你們制定學分制度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
他們無言以對,只是給我們看了一段視頻。
看完后,我們所有人都沉默了。
因為在越來越多無路可走的喪尸或人都來投奔我們之后。
那些上岸與考公黨本就互相警惕的人心開始分崩離析。
開始……自相殘殺。
而自相殘殺中僥幸逃出來的喪尸或人,又全都奔向了我們。
形成了一種詭異的流通模式。
怪不得。
怪不得最近我們基地的人口呈幾何倍地劇增。
原來我們自以為開心的無限壯大,不過是可憐人的不斷犧牲。
21
于是在這末日窮途的日子中,我竟然思考起了內卷的意義。
作為人口基數的大國,我們從小就在內卷。
幼兒園內卷,學前班內卷。
到了大學,賺學分,考研。
出了學校,考編制。
就像是網友們玩笑里的那句話:「在父母的眼里,宇宙的盡頭是編制。」
有人說,內卷是一場無意義的內耗。
大家付出更多,可結果并沒有變化。
無意義的競爭只能是自我內耗。
但對于有些人而言,內卷是一件十分必要的事。
他們一邊譴責著內卷,一邊又不得不內卷。
因為市場惡意競爭,你不干的活,自然有人替你來干。
蛋糕再大,弱勢群體沒有話語權,就不可能保證利益。
然而最根本的原因,還是人太多了。
我望著天邊自末日后變得云蒸霞蔚的天,是我尸化前從未見過的,屬于真正自然的風景。
那麼這場喪尸病毒的開始,會不會就是地球的一種變相自我清潔,是它的自我保護?
22
「公平,永遠都只是相對的。」
「只有相互尊重,彼此成全,才是良性循環。」
不知何時,江既白坐在了我的旁邊。
我看著他被風揚起的碎發與衣角,聽著他這番讓我似懂非懂的話,有些微微的怔愣。
直到看見因為晚飯時間將至,基地里開始來來往往的喪尸與活人,似乎是回到了末日之前,那輝煌的萬家煙火。
我突然覺得,想這些做什麼。
反正人各有志,我就是擺爛里的 king。
內卷什麼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于是我心中做了決定,一個猛女打挺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對坐著的江既白伸出手。
「美人,你愿意跟我去浪跡天涯,當一對亡命的小喪尸嗎?」
江既白抬眸看我,長長的睫羽輕顫。
他說:「好啊大王,那你可要好好對我啊~」
給他騷得嘞。
他啊。
他是女王座下的忠犬。
為她永世沉淪的教徒。
番外一 01
從我把基地交出去后,我和我的廢物小姐們又回到了天天追著體育生操場跑八百米的日子。
只是她們玩得開心了。
我不怎麼高興。
因為只要我一動點歪心思,身后就會出現一個江既白,用他那涼颼颼的小眼神幽怨地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