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尸化后就不大聰明的腦子完全就轉不動。
怎麼辦,怎麼辦,我要是被抓住了怎麼辦?
我會不會死啊?
我還沒摸到黑皮體育生的腹肌呢!
可是我真的跑不動了啊!
就在我想著的時候,那腳步聲就像是索命的寢鐘,終于露出了來人的真面目。
等到看清那張清雋冷清的側顏時,我頓時一怔。
這不是……江既白嗎?
我往他空蕩蕩的身后掃了眼。
就他自己?
媽耶,還有這等好事?
現在的情況是:我落單了,他也落單了。
而我是一個落單的喪尸,他只是一個人類。
嘿嘿嘿,這不是天助我也?
我當即就不窩囊了,摩拳擦掌地對著他笑得邪惡。
齜著牙,展現出自己嘎嘎嚇人的喪尸英姿,對著他哇哇哇地沖了過去。
他媽的,擒賊先擒王!
這我回去,不得跟我的喪尸兄弟們吹上個三天三夜!
我不得流弊死!
可等我沖到距離他還有半步的時候。
我想象中應該害怕到跪地求饒,喊著「美女喪尸別咬我」的人,卻頂著他那張清心寡欲的臉突然勾唇一笑,清冷的嗓音里帶著愉悅:「抓到你了。」
我:「???」
07
他說他抓、到、我、了?!
他,一個落單的人類,抓到我了?
尸臉都被我給丟盡了!
我抱著趙媛媛嚎啕大哭。
喪尸姐妹團恨鐵不成鋼地問我:「你怎麼不咬他啊!」
「我咬了啊,」我心虛地委屈巴巴,「可我剛張嘴,他就給我制止了……」
「他怎麼制止你的?」
呃……
我才不會說他單手就按住了我齜牙咧嘴的腦袋瓜。
不光笑瞇瞇地看我雙手撲騰了半天,還點評我:「伙食不錯,都有些圓潤了。
」
最后又僅用一只手就禁錮了我的兩只尸爪,從身后掐著我的下頜,就給我綁架了回來。
太丟臉了,真的是太丟臉了。
這讓我怎麼說得出口啊。
但還好,我這尸有個優點,那就是死鴨子嘴硬。
人死了,我的嘴都是硬的!
眼看著我的喪尸姐妹們一眨一眨、期盼地看著我的目光。
我當即就尸頭一揚,滿嘴跑火車地開始吹噓:
「說出來你們都不信!」
「他啊,是用嘴制止我的!」
「否則我這麼厲害的一個小喪尸,怎麼能被一個人類單槍匹馬地抓住?」
「實在是美色誤尸啊!」
我一臉的感慨萬千,眼神真摯無比。
給我那群腦子都不大好的小姐妹唬得一愣一愣的。
反正吹牛又不上稅,我一個小喪尸,吹點牛怎麼啦!
可就在我美滋滋的時候,身后卻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說:「哦?是嗎?展開講講。」
嘖,怎麼還有細節怪?
我當然是張口就來:「自然是跟我生前親那些小哥哥一樣……」
呃,不對。
怎麼是個男聲?
還是人語?
我驚悚地回過頭。
只見關押我們的教室外,江既白斜斜地倚在門框上。
他意味深長地薄唇輕抿著,那雙勾人的狹長眼眸微瞇,竟讓我品出了一絲殺伐氣。
我當場人都麻了,僵硬著造型飛揚跋扈的腦袋瓜,聽見他輕飄飄地繼續問我:
「怎麼不說了?」
「……」
我是挺想說的,但是大哥你這一副我搶了你老婆的模樣,多少是有點嚇尸了嗷。
08
我懷疑江既白真的能聽懂我們喪尸語。
因為我每次一說他壞話,必能被他抓個現行。
當我第 N 次因為罵他被關小黑屋時,我感覺身體快要被掏空了。
別誤會,不是你們想的那種小黑屋。
就是一間沒什麼陽光能照到的小教室。
只是江既白把我關進去后,什麼也不做,就安靜地坐在我對面的那張課桌前,拄著腦袋看我。
要不是我尸化后雙眼灰白,皮膚也早就因沒了生氣而出現尸斑和裂紋,我還真以為他貪圖我的美色。
所以一開始,我還有些心驚膽戰,十分戒備地盯著他。
生怕他口味特殊,要和我玩什麼人鬼情未了、人尸有別的花樣。
可你們知道他干了什麼嗎?
他在我緊張、害怕(隱約期盼)的心情下,開始在黑板上給我講高數題!
給一只喪尸講高數題。
還是只生前把高數課當催眠用的喪尸。
這他媽是人干事?
我自然是嚴詞拒絕了他。
對著他就是一頓齜牙咧嘴,哇哇亂叫。
下場就是,被他拽著綁住我的繩子,又被迫聽起了線性代數。
我:「微笑,jpg」
線代我大一考過了,謝謝!
但江既白就像能看懂我表情似的,彎了彎嘴角:「我知道你大一考過了,溫故而知新,我幫你鞏固鞏固記憶。」
我謝謝你嗷。
可我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過。
沒關系,我自會出殯。
我不知道是不是大學生都跟我一樣。
反正在我上學的時候,早八,幾乎都是在夢境中度過的。
都怪今天江既白把我抓來得太早。
再加上數學這個雙重催眠的 buff。
我本就沒什麼毅力的精神開始逐漸渙散。
眼神也開始四處亂飛。
不知道生前 LSP 這個屬性是不是被我刻在煙上,吸進肺里。
導致我亂飛的眼神,就那麼「順理成章」地飛到了正在講課的江既白身上。
說實話,要不是我成了一只喪尸,他還真是我的菜。
瞅瞅這張臉,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組合在一起,還怪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