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真的很想學土撥鼠站起來尖叫。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像是在跟靠譜哥抗議,我看見小山、大山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們前面的拐角處。
「我們給你們探路,你們就這麼對我們?」大山幽怨地看著靠譜哥。
「哦,你們沒事啊,行吧。」
「前面請往右拐,我們看了,右邊是出口。」
「太好了!」靠譜哥說著就要往前沖。
卻被顧堂一把揪住衛衣帽子。
「你干嘛?」
「不太對勁。」顧堂瞇眼看著前面的大山、小山。
8
「有什麼不對勁?懷疑我們是假的?哎你要是懷疑你就過來摸摸,看我是平面的還是立體的。」
「著急我們過去?」顧堂向前邁出一小步。
我將顧堂往后拉了一些,告訴他不要輕舉妄動。
「你們過來。」孫華文說。
對啊,憑什麼非要我們過去,他們過來不行?
一瞬間,鏡像的致命弱點驀然顯現于我腦海中。
「誤入鏡像的人永遠無法逃脫。」
不管鏡像多麼逼真、立體,它們都不能從鏡子內走出來。
它們跨不出鏡面,所以急需我們過去。
「它們是鏡像,所以出不來。它們的目的應該是引誘我們過去,然后把我們也關在鏡子里面。」我說出自己的想法。
對面兩個鏡像面面相覷,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隨后人像扭曲變形,消失在無數的鏡面中。
「鏡像的弱點已經很清楚,接下來都注意點。」
「那他們兩個是怎麼進去的?」杜厲注意到關鍵。
陷入沉默。
對啊,怎麼進去的?
我將目光投向穆楓,他肯定知道。
「別看我,我很有職業操守的。」穆楓后退一步,拿鴨舌帽擋住自己的臉。
靠譜哥長嘆一聲:「唉,都怪大山自戀,看見鏡子就走不動路,要不然走快一點,我還能阻攔他作死。」
由于大山一直走在隊伍最后面,因此沒有人注意到他是怎樣被關進鏡子內的。
「小山走在我前面,我看他也沒突然干啥啊,為什麼我一眨眼他人也沒了?」陶然摸著后腦勺發出疑問。
誰知道呢。
我將目光從穆楓臉上移回,跟上顧堂的步伐,繼續朝前走去。
弄不明白大山和小山是怎麼被關進鏡子的,我們每往前一步都提心吊膽,生怕無意間觸發什麼,也被關進鏡子里。
看向穆楓,他吹著口哨,拿著鴨舌帽,一點擔憂都沒有。
為什麼他總舉著帽子不戴?
我沒多想,畢竟人人都有些小癖好,而且我也不想深入了解這個人。
在這房間待久了,實在頭暈眼花,強烈的眩暈感襲上頭腦。
不光是鏡像,就連現實世界中我也看見重影。
視線受到嚴重影響后,我步伐搖晃,不小心撞到了鏡面上。
「小心,別碰鏡子——你怎麼了?」孫華文抓住我的手臂。
「休息幾分鐘吧。」顧堂停下腳步。
「盧獻,你沒事吧?」杜厲也走到我面前。
我蹲下身,但身體的情況并未得到緩解。
不管是鏡子還是我前面的杜厲,都被重疊著,我眼前不僅僅有一個杜厲。
好多一模一樣的影子,我眼前的世界仿佛被誰按下了很多復制粘貼鍵。
迷迷糊糊地看見穆楓拿著鴨舌帽擋住半面臉,后退幾步。
他在疏遠我。
怎麼,我要被關進鏡子里了嗎?
我扭頭看向旁邊的鏡子,鏡子里的「我」
也在看著我。
「這個世界是假的。」
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覺,我聽見并且看見鏡子中的自己在張嘴對我說話。
一瞬間讓我清醒不少。
我搖搖腦袋,重影的現象得到緩解。
「這個世界是假的。」
這一次,我清清楚楚地看見并且聽見,鏡子中的自己在對我說話。
我想開口,但由于疲憊,只是輕輕地動了動嘴唇。
那你告訴我哪里才是真的?
我在心里反問。
「不出意外,他要進去了。他不可能找到應對方法的。」
穆楓走上前,準備拉杜厲。
「別碰我。」杜厲冷冷地甩開穆楓的手。
「盧獻,你得跟我們一起出去。沒有你,以后的小組作業,就沒人做了!」
杜厲的話我聽不清楚,我緊緊地盯著鏡子,腦中響徹「這個世界是假的」這句話。
9
這個世界是假的。
那我是真的嗎?
我緩緩地舉起手,放在自己的右臉上。
摸了摸右臉。
鏡子里面的聲音停止了。
腦子也清醒不少。
與此同時,我告訴自己,我長這麼帥不能就這麼早死了。
「世界上最帥的男人是你嗎?」
我眼前的重影減少許多,鏡子里的「我」好像還是不死心,便追問我。
像我這樣謙虛的好男人,怎麼會承認自己最帥?
這種事實咱們心知肚明就好,大可不必如此張揚。
又過去幾分鐘,我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恢復正常。
我捂著右臉站了起來。
「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大山、小山被關進鏡子的原因,以及穆楓的奇怪舉動。
我已經完全搞清楚了。
我推測,鏡子會抓走鏡子中的人。
字面意思,就是鏡子中的人。
當我捂住自己的半邊臉、穆楓拿鴨舌帽擋住自己的半邊臉,鏡子中的我們就只有半邊臉。
而現實中我們的臉是完整的,現實中并不存在鏡像中的那個人。
因此鏡子不能抓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