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白低頭伸出舌頭,用舌尖舔了舔我的指尖。
奇特的感覺讓我打了個激靈。
他眉眼含笑地看著我,用舌頭將我的氣味涂在了他的刺上。
緊接著他渾身肌肉一緊,身上的刺便快速地收回到了身體里。
「所以,你和程姨是什麼關系?」我問道。
「她發現了我,養了我。不過真要論起年齡來,恐怕我能跟你爺爺或者太爺爺一般大。」
我的腦子一抽:「那你沒交配過母刺猬生過后代嗎?」
程白咬牙切齒地說:「沒有。」
「這麼多年,你竟然……」我佯裝驚訝地捂住嘴。
他拉起我的手:「走,我現在就跟程姨和你爸媽說,我要你做我媳婦。」
我攔住了他。
「你不愿意?」他皺著眉問我。
「不是不愿意,程姨倒還好說,可是你怎麼和我爸媽他們解釋呢?」
「解釋什麼?」
「比如,你是做什麼的?什麼工作?你的父母情況?家在哪里?你又拿什麼娶呢?房子?彩禮?生活來源?你又怎麼表示你這麼快喜歡上我并且要娶我呢?我總不可能變成刺猬,跟你去住刺猬窩吧?」我攤了攤手。
程白沉默了下:「你等我。」
程白不知道跟程姨和我媽說了什麼。
等我回過神追出去的時候,只看到了一個關門的背影。
7.
我等了他半年。
他再也沒來過,也沒有再聯系我。
給他發的微信也從來沒有回過,電話也沒有接過。
第一次見他的那片草地也已經被我翻了八百遍。
不止如此,全小區的綠化區都被我天天翻無數次。
我企圖再看到那個當初趴在路邊,又或是翻著肚子躺在地上看天的身影。
但并沒有。
后來居委會大媽上我家,強烈警告我不許再踏入小區綠色的地方。
只要我一出門,就有人告訴居委會大媽。
一旦我靠近綠化區,就有居委會的人貼身跟著我。
明明見了沒兩次,程白的身影、樣貌,和他在一起時候的情景卻在我腦海中越來越清晰。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有時候甚至希望夢里也可以見到他。
可是程白太小氣了,一次都沒有來過。
一開始,爸媽還會問我有沒有和程白聯系。
可我不知道怎麼說,只能閉口不談。
程白的名字在我的生活中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
少到,這個名字都已經模糊了。
直到年后,我來到另一座城市,開始新的工作。
新公司的環境很不錯。
我和一個男同事很合得來,正巧我的年紀也該考慮談婚論嫁了。
我想,如果不要求那麼多,就算是和自己不喜歡的男生結婚,只要能過得安穩,也算是不錯吧。
「小小,明天晚上有空嗎?」
坐在我對面一起跟我吃午飯的男同事肖哲往我碗里夾了一塊紅燒肉,順便向我發出明晚周末的邀約。
我看著那塊紅燒肉,遲遲沒有碰。
「她沒空。」
一個熟悉但好久沒聽見過的聲音從我的身后傳來。
我猛然回頭。
程白就那麼站在我的身后。
他穿著一身得體的西服套裝。
頭發全部梳了上去,露出了光滑的額頭。
他沖我微微一笑,既溫暖又帶著些許久別重逢的意味。
「喏。」
他將右手提著的東西遞給我。
里面是一個小蛋糕,和好多本彩票。
我低著頭,幾本彩票我已經數不太清了。
淚水已經模糊了視線。
「今天你生日,怎麼吃這個呀?」程白輕輕摸著我的頭。
「你是誰?」
肖哲面對突如其來的男人有些警惕。
程白有些中二地甩了甩發絲。
「介紹一下。我是程白,是你們公司即將上任的經理,同時也是袁小小的未婚夫。」說完,還宣示主權般,將我往懷里攬了攬。
肖哲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們。
「你連她的生日都不知道,還想約女孩啊?」程白說著,就要帶我走,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回頭。
「還有,」他快步走到剛才我吃的那碗飯面前,用筷子夾起肖哲遞過來的那塊紅燒肉,丟回他自己的碗里,「小小不吃豬肉!」
8.
晚上我和程白坐在一家重慶火鍋。
他坐在我對面,隔著火鍋熱氣都能感受到我冷臉發出的冷氣。
謝謝,臉已經變成了 B15 冰山。
程白在對面,個子很高,穿得西裝革履、人模人樣的,此時坐在那里,縮在角落好像個大蝦米,頭都不敢抬一下。
「抬頭,看我。」本冰山發話了。
他小心地瞥了我一眼,隨后綻開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企圖迷惑我的心。
我沒理他。
「小小。」
他委屈巴巴地在桌子底下偷偷地拉我的手。
「啪!」我眼疾手快地打了一下那只爪子。
肉眼可見地紅了。
「滾!」有本事別再回來啊!
「小小~」某人展開了更加討好的笑容,把手再次伸了過來。
真恨啊!我心軟!
我沒有拒絕,拉著他的手,想到了他的腹肌。
可惡!這個時候居然腦子里想到了這個。
強行保持住我的冰山臉。
鍋里的肉都快煮飛了。
「說吧。」
「小小,你看我現在這身行頭,這個工作怎麼樣?」
我點點頭:「還不錯。」
「房子我已經在這里買了,離公司不遠,已經付了首付,貸款我自己還,五年之內,絕對可以還完,我也存了些存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