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職回家過年,傍晚進小區把路中間趴著的刺猬一腳踢進了草叢。
在草里找了半天終于把它翻了出來,放在了平坦的馬路牙子上。
當晚我就夢見一個渾身長著刺的男人一臉怒氣地瞪著我。
「老子剛從草叢里爬出來要去對面,你一腳又給我踢進去了。」
「你可真行啊,袁小小!」
「你把我翻出來還不把我放回原位,只把我放在馬路牙子上是什麼意思?我扎死你!」
第二天早上,一個和夢里長得一樣的男人坐在我的家里。
「小小,快過來!這是你程姨的侄子,快過來認識認識!」我媽拉著我往他身邊的座位推著。
我:「退!退!退!」
1.
馬上除夕,而公司并不打算放年假。
「所有人,除夕放半天假,初一開始正常上班。」
「年輕人,996 是福報,年輕就要拼搏、拼事業,公司就是你們的家。」
……
去他的!這破班愛誰上誰上去吧!
果斷辭職!連夜買了車票回家。
下車已經快半夜了。
我拖著沉重的行李箱進了小區。
誰知道馬路中間趴著一只刺猬。
看清楚時已經來不及收腳。
「啪!」的一下,把它踢進了身邊的草叢。
抱著不損公德的態度,我撅著屁股舉著手機開手電筒翻了半個小時草叢,累得腰酸得直不起來,終于看到了翻著肚皮躺在地上的它。
45 度仰望著天空……額,草叢。
一副思考人生的樣子。
我小心翼翼地用衣服包著手輕輕抓著它,生怕它的刺立起來扎我。
我把它放到馬路牙子上,看看路邊的燈光和寬闊的大道。
這下它應該能看清路了。
放心地拎著行李箱回了家。
當天晚上我就在我那 1.5 米寬的溫暖的床上夢到一個全身長滿刺的男人。
「呵。」男人的眼睛瞪著我,帶著明顯的怒氣。
嘴角微微彎起,帶著三分苦澀、三分譏笑、四分涼薄。
「袁小小,你可真行啊!」
「老子剛從草叢里爬出來要去對面,你一腳又給我踢進去了。」
「你撅個腚把我翻出來還不把我放回原位,只把我放在馬路牙子上是什麼意思?我扎死你!」
「啊!」什麼鬼!
半夜三點我被夢里的刺猬怪嚇得從床上直接彈了起來。
我想起它那個怨恨的眼神,硬生生挺了后半夜沒睡。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放心睡了一會,又被我媽的敲門聲吵了起來。
「小小!起床了!你程姨來了!」
這麼早?
我在床上磨蹭了半天,套著毛絨睡衣,頂著兩個黑眼圈,披頭散發地打開了房門。
坐在沙發上的程姨嚇了一跳。
「喲!小小,怎麼了這是?」程姨站起來摸了摸我的臉和額頭。
「程姨,沒事,就是熬了個后半夜。」
說完這句,便感覺沙發處投來一個三分苦澀、三分譏笑、四分薄涼的眼神。
我隨著看去。
一個和夢里要扎死我的刺猬怪長得一樣的男人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看著我。
他張開嘴,輕輕做了幾個口型。
「我要扎死你!」
!!!
昨晚的驚恐再次涌了上來。
我深吸一口氣,心里默念:諸事邪祟。
左腳往前邁了一步,雙手舉在胸前。
「退!退!退!」
邊說邊在地上跺著雙腳。
「大清早你抽什麼瘋呢?!」我媽從看向我的震驚中緩了過來,一把將我推向坐在沙發上的男生身邊。
「這是你程姨的侄子,叫程白。
快跟人家認識認識,多交流!」
2.
程白一只手杵著下巴,臉上帶著些許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好,初次見面。」他朝我伸出一只手。
我戰戰兢兢伸出手握了上去。
「什麼東西?!」
手心被一個類似于動物爪子一樣的東西刮了一下,嚇得我一個激靈,猛地將手抽了回來。
「你又怎麼了?!」我媽被我嚇了一跳,不耐煩地朝我吼道。
「這孩子!」
「沒事,小小這性格挺有意思的,我家程白膽子大,禁嚇。」
程姨笑呵呵地拉著我媽坐下嘮家常。
「袁小小?」程白突然問道。
我內心大駭。
「你怎麼知道我叫什麼?!」
程白揚了揚下巴,看傻子一樣地看著我。
「你程姨說的。」
……
「哦。」
「程姨是你姑?沒聽她提過呢。」
他神情微愣:「算是吧,遠房的。」
「小小,有男朋友沒呀?」程姨問我。
我苦笑了一下:「剛從打工人脫身,哪里有時間找男朋友啊?」
「你看我們家程白怎麼樣啊?」
我想了想昨晚的夢,搖了搖頭。
「我不敢看。」
程姨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轉頭對我媽說:「張敏啊,你家小小跟我家程白有緣分,讓他倆多接觸接觸!」
「誒,好好好!」
顯然,我媽對這個決定非常滿意。
可……為什麼程姨走了,這個程白還在這?
「你還在這干嘛?」
他眨了眨眼睛:「我姑讓我在這兒的。」
???
「媽媽!」我不信,我要找我媽問清楚!
「是你媽媽先提出讓我留下的,她同意了的。」
不可能!我媽才不會隨便留陌生男人在家!
「媽媽!」
「干什麼?!」我媽終于回應我。
我伸出手指向程白。
「他為什麼在這?」
「人家程白又乖又有禮貌,人又長得這麼好看,大老遠來咱家做客,我留他在家待一天怎麼了?大驚小怪!」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我的房間門口,除了上廁所,其余時間不離半步地盯著他。
生怕他趁我爸媽不在突然變出渾身長刺朝我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