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岔,「王爺,我們去看看木料吧。」
他臉上有失望之色,但也沒有追問。
花房開工的第七天,宮里來了人,良妃請我和王爺進宮。
12
我第一次見良妃,但姐姐見過一回。
那次姐姐回來便不高興,說良妃為人刻薄,因不喜人撒香粉,就當著許多人的面,訓斥了姐姐。
對于良妃為人,我也有所耳聞,確實脾氣很差,而且他們母子感情也不好。
聽說寧王失明兩年,每年就過節時進宮問安,平時既不參與朝堂的事,也不進宮。
進了長春宮,我見到了良妃。
她很美,但眉眼間的確實透著不好相與的鋒利。
「坐吧。腳傷好了?」她問我。
我應是。
良妃招手讓我坐去她身邊,待我坐下,她細細看我一番,「本宮怎麼覺得,你今兒和上次有些不同?」
我心頭一跳,「好像是胖了些。」
我今兒特意學著姐姐平時的樣子畫了眉眼,良妃只見過她一次,就能分辨得出嗎?
「和胖瘦無關,是眉眼乖順了。」良妃道,「這樣好,看著順眼多了。」
我應是。
「你們吵架了嗎?」良妃話鋒一轉,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寧王。
寧王先接了話:「我們很好,不勞母妃操心。」
「那怎麼還不圓房?」良妃忽然提了聲調,「是你不行,還是她不愿?」
寧王沉了臉,「您管得太多了。」他說著起身,「夫人,我們走。」
「宋景逸!本宮話還沒說完。」
寧王不理她,朝我伸出手來。
我沒想到他們母子會吵架,忙起身要跟著寧王,良妃怒道:「讓他走,姜妍留下來,本宮話還沒說完。」
我左右為難。
「是我不行。」寧王繃著臉,「您還想知道什麼?」
良妃騰一下站起來。
長春宮里的嬤嬤迅速將殿門關上,連窗戶都掩實。
「眼睛不行,身體也不行?」良妃停在寧王面前,「太子四個兒子了,你就不能爭點氣。」
寧王冷笑一聲。
「你的眼睛怎麼瞎的,你不追查不報仇就算了,可你現在成親了,連圓房生兒子都不敢?」
「宋景逸,您太㞞了,你就是孬種!」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良妃,從未想過,她會這樣想寧王不圓房的緣由。
「隨您怎麼想吧。」寧王冷聲道。
他聲音不僅是冷,還有讓人心疼的失望,我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想要給他一些安慰。
他怔了怔,回握了我的手。
「給你們三個月時間,」良妃說這話是對我的,「你要懷不上,本宮就給他納妾,一個不行就十個,十個不行就一百個。」
我張了張嘴,沒說話。
「我再說一遍,」寧王一字一句地道,「我的事,我自有主張。」
他拉開門帶著我出了長春宮。
照著了太陽,我周身才暖起來。
13
不知是不是因為寧王和良妃吵架的事,下午太子就送了請柬來。
他第四個兒子的滿月禮。
我準備了禮物,問王爺我能不能不去。
「我也不去。」寧王漫不經心地道,「禮送去就好了。」
我松了口氣,又讓翠娟去給姐姐捎信,不許她隨閔時以赴太子府的宴席。
下午太子府管事親自來請,寧王也拒絕了,管事沉著臉走了。
第二天我收到了消息,姐姐跟著閔時以去了。
「她瘋了!」我抓著翠娟的手,「你現在去找她,讓她回娘家去!」
我回娘家等了半天,姐姐也沒有回來。
我氣得砸了她最喜歡的花瓶,母親哭著抱著我,「娘下午去找她,娘替你打她。
」
「娘,」我道,「她到底什麼腦子,她是不是想我死。」
「什麼我想你死。」姐姐沖進來,「太子下了請柬,邀請我們夫妻去,我能不去嗎?」
我扇了她一個耳光。
姐姐也惱了,「你又打我,你當我不敢還手是不是。」
母親和翠娟合力將我們分開。
我挽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疤,「你是我姐姐嗎?你胡鬧換親,闖下大禍,我都在努力幫你善后。」
「你就不能想一次我?這個疤,你忘了嗎?」
姐姐怔在原地,臉上的怒意瞬時散了。
「我、我忘了這事了。」她想上來扶我,小聲嘀咕著,「我真的忘了,你應該先提醒我的。」
我氣得跌坐在椅子上。
這個疤是太子用劍劃的。
成親那夜,寧王問我怎麼知道他脾氣好,我說那次在湛河源吃飯,伙計粗莽將湯潑在他身上,他也沒有生氣。
那天我和姐姐也在。
那天太子喝醉了,路過我們雅間時,看見了我便見色起意,上來拉扯我,我用茶盅砸了他,他拔劍要殺了我。
恰巧寧王路過我們門口,他看不到,但聽到了太子的聲音,喊了一聲:「皇兄也在這里?」
太子怕寧王知道他在胡鬧,收斂了怒意,「你怎麼在這里。」
「伙計粗莽潑濕了我的衣裳。」寧王有些狼狽地扯了扯濕漉漉的長袍,「皇兄和誰在一起,聽著很熱鬧,。」
太子打量寧王身上的衣裳,眼里的戒備散了,他隨手丟了劍,無事人一樣和寧王走了。
我被解了圍,從后門回了家。
太子那天醉了,大概不知道我是誰家的姑娘,又或許是知道我身份,但不想事情鬧大壞了自己名聲,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可我心里惱恨,姐姐和家里都知道的。
「你又怎麼肯定,太子看到你的臉,不會想起那天的事?」我問姐姐。
「我說我錯了。」姐姐也哭了起來,「而且昨天我沒見到太子,女眷和男子那邊是分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