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就結束了?施銀海眼見自己出局了,迫于皇帝的金口玉言,無奈之下一把子同意了。
坐在馬車上的施銀海復盤了一下自己的宮斗過程和宮斗結果,氣得臉都綠了。
老娘辛辛苦苦地努力了那麼多年,摩拳擦掌準備來宮里大干一場,結果就這?就這?就這?
去你媽的吧。
狗都不宮斗。
施銀海冷著一張臉坐在送她出宮祈福的馬車里,心里把皇帝和孟破凡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屋漏又遭連夜雨,行船偏遇打頭風。馬車剛走到宮門處,施銀海便聽到有路過的宮人在竊竊私語「這位名義上是去祈福的,可誰不知道是皇帝厭棄了她…」
施銀海大怒,我收拾不了皇帝和孟破凡,我收拾不了你們是吧?
「嚼舌根子是吧?本宮再落魄,那也是陛下親封的賢妃。還有,不到最后關頭,誰又焉知本宮不能復寵?」
施銀海發了火氣,剛想命人把這群宮人拖下去掌嘴,還沒開口,突然有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撲上了她的車。
還掀開簾子表示,只要能見到皇帝,就能幫她復寵。
復寵?真的嗎?
施銀海看著倒下去的女人,眼睛一亮。
等等,我是不是跟老天爺發誓說,再宮斗就是狗……
而且多年以來的生活經驗讓施銀海深深地知道,路邊的女人最好不要隨便亂撿。
施銀海想起自己年少時的經歷,陷入了巨大的猶疑之中,最后她還是揮了揮手,找了個理由,示意讓馬車調頭:「本宮還沒有向陛下辭別呢。」
由于位置被來路不明還受了傷的瘋女人占了,施銀海從小到大的貼身婢女夏夏只得一路提著裙子追著馬車跑到了文華殿前。
夏夏上氣不接下氣地揉著自己的肚子:「娘娘……」
「你剛剛聽到什麼了嗎?」施銀海沒有責罵自己的婢女,只是扶了扶自己頭上的發簪,貌似不經意地問。
「沒有啊……」夏夏一臉茫然地搖頭。
施銀海這才放下心來。
嗯,剛剛那女人昏迷,侍衛說自己什麼都沒聽到,夏夏更是壓根沒有追上來。
沒有人知道本宮剛剛在車廂里汪汪地叫了兩聲。
沒有人。
守殿的宮人見施銀海帶著人氣勢洶洶,下意識地先讓了一步,見她進去了之后才反應過來,喊了一嗓子通報:「賢妃娘娘到——」
施銀海進去之后,先沖著龍椅上的皇帝優雅地行了一禮,這才抬頭望向了下首處的兩個人。
男子明顯是一副盈潤的江南樣貌,眼眸卻是如澄澈湖水的綠色,結成辮子的發絲也是淡金色澤,他見施銀海前來,用草原禮節深施一禮:「迦南見過賢妃娘娘。」
施銀海卻沒有理他,只是把眼神放在了坐在輪椅上的那個人。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
故人眉宇雖被繃帶遮擋了一半,仍然似春風細雨,打落花開滿枝。
只消得望一眼,千般風情,皆涌上心頭。
施銀海保養極好的長指甲刺穿了手心,血順著指縫滴落,在裙子上氤氳出極艷烈的痕,這才回過神來。
種晚晴,究竟是何等孽緣,讓我在這兒再度與你重逢。
施銀海心里想。
「種大人。」
施銀海嘴上說。
「見過賢妃,微臣不便行禮,娘娘見諒。」種晚晴從施銀海一進門就看到了她,饒是她心機極深,也沒想到會在自己那麼狼狽的時候遇到施銀海。
她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施銀海還流著血的手,極為客氣、疏離地沖著對方點了點頭。
「賢妃說有要事求見朕?」李昂坐在龍椅上隨口一問,并沒有心思感受到大殿里古怪的氛圍,剛剛種晚晴和迦南的匯報,已經極大地震撼住了這位皇帝。
「是,臣妾在宮門口遇到一女子,說是有要事求見陛下。」施銀海這才反應過來,迅速地恢復了一個妃嬪該有的儀態,拍了拍手,侍衛便把還在昏迷的少女抬到了殿上。
種晚晴和迦南,看清楚孟稚奴的臉后,齊齊地一愣。
就連李昂也愣住了:「小稚奴怎麼在這兒?她不是嫁到匈奴了嗎?」
種晚晴立刻反應過來,皇帝不知道孟稚奴被全國通緝的事情,這里面肯定有人搞鬼:「陛下,孟稚奴可以證明,我和迦南王說的都是真的!」
隨后她示意迦南給她搖著輪椅,飛速地來到了孟稚奴的身邊:「迦南,弄醒她。」
迦南想了一下,掏出了懷里的一塊石頭,從上面搓了一點兒粉末,放在了孟稚奴的鼻下:「這是硝石,味道刺激,可令昏迷之人醒轉。」
在一群人的注視下,孟稚奴緩緩地睜開了眼。
醒來的我第一時間立刻把虎符遞給了種晚晴,然后望著她開始說我在府邸內的所見所聞,快速地說完后,就忍不住哭了起來:「種姐姐!迦南王!程知星……程知星被她們抓走了!」
我心急如焚,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求你們快去救他……快去……遲了的話,他會死的!」
我的話音剛落,殿外就傳來了「姐姐」的聲音:「晚了,那個小鬼,已經被我下令活埋了。
」
血腥味伴隨著聲音一同傳來,讓種晚晴和皇帝李昂齊齊地變了臉色,后者更是大喊:「禁軍?禁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