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嘆口氣,搖搖頭:「本來想今年過年帶回來給你看看,然后就分手了。」
莫名其妙覺得有點委屈,我從來做不來朝我媽撒嬌這種事,第一次,我躺過去倒在我媽肩頭:「哎媽,我其實挺難受的,你說我這樣的人是不是不適合與別人建立親密關系。」
「你把你媽、你那些哥哥姐姐姨媽姨夫、那幾個好閨蜜往哪放,談個失敗的小年輕的愛情就開始懷疑自己,矯情什麼,快去洗澡休息。」
……
初、高中閨蜜大多出國或是不在本地讀書,上大學后宿舍幾個性格差異巨大也只是表面功夫,況且我大一便和周海潮認識,在學校的時間,一半是學習,一半是他。
甫一分開,我的生活便純粹地徹底。
開學后第二周,我從實驗樓出來,揉著自己的脖子看了看漆黑的天色,準備去校內的通宵超市買點飯團類速食。
在前臺付賬時,門口進來一群人,我并沒注意看,拎了塑料口袋要走,不防一道女聲叫停我。
「之殊?」
我抬頭看向左側,是許舟和兩個女生,她手上拿著幾個冰淇淋酸奶,還沒想好說什麼,門口進來另外兩個人,稍矮一點的男生出聲:「選好沒有?」
周海潮在后面一步,進來時,條件反射,莫名其妙地我倆先對視上。
加上暑假的那個月,到現在,我們也有 50 來天沒見過面。
我的第一反應居然是他頭發好像長了點,所以前額下的眼睛被劉海的陰影覆蓋,看不清晰。
我收回視線,朝許舟點了點頭。
但許舟這個人總能給我找點事,我以為我和她的關系見面打個招呼已經足夠,她走到柜臺處,不偏不倚地攔著我出去的道:「好久沒見著你,這段時間忙嗎。
」
我和周海潮分手,所以好久沒見到。
我們分手就是因為周海潮覺得我不喜歡他、不重視他,覺得我可以在除他之外的任何事情上忙碌。
兩句話,十來個字,哪都點到了。
我和許舟身高差不多,所以她湊過來我剛好與她平視,確實是漂亮明艷至極的一張臉,我和她相比寡淡許多。
但我和他確確實實都結束了,這人還不放過我。
我側身避開,勉強笑了下:「我還有事,先走了。」
經過周海潮身邊,我連他 T 恤上的印花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沒抬頭看他的臉。
他一直站在進門那個位置,沒動過,和他錯開時我似乎感受到空隙中空氣的摩擦流動。
帶著熟悉的周海潮身上暖融融但又清淡的檸檬香,以前擁抱時充盈在我周圍。
遇見他們一群人,出來超市后本來強烈的饑餓感頓消。
拎著口袋回公寓,公寓是學校周邊老式的職工樓,水電氣各種條件都不錯,但門面功夫卻有些敷衍,磚墻剝落,沒有電梯,一樓的路燈時亮時不亮。
所以我進去時沒有第一眼看見樓前陰影中那道身影。
「之殊。」
周海潮拎著東西站在樓梯旁,面前是自行車雨棚。
天黑,他的眼神依舊如有實質投到我手上的袋子。
「你就吃這些。」
11.
我點點頭,側身看了看他:「還有事嗎,我先上去了。」
「上個月我爸讓我出國。」他突兀的說。
他的手背無意識地摩擦了下另一只手臂,這人真的是招蚊子,知道自己招蚊子,還一站就是大半天。
「挺好的,但你不用告訴我。」
他往前走了兩步:「你愿意和我一起出去嗎?」
挺認真的表情。
垂頭看著我,但沒待我回答,就搖頭笑了:「我知道你不會,我還在家里和他們犟了半個月。」
我忍不住打斷他,心里應該也是憋了氣的,對他冷處理的態度和摸不透的脾氣:「你知道、你以為、你覺得,周海潮,戀愛是我們兩個人談的,我真的這樣難以溝通嗎,有情況、有問題你從來不和我交流,然后一個人鉆牛角尖。然后生氣,然后繼續鉆,這樣惡性循環,有什麼意思。」
周海潮似乎覺得好笑,真的笑了下:「我在你眼里是不是總是一個無理取鬧惹是生非的角色。陶之殊,你也知道我們是在談戀愛、是男女朋友關系,你永遠看見的都是我在鬧、我在別扭。好,我告訴你是為什麼,是因為你在我這里占了 90%,而我在你那里連 0.9%都占不到,我當然會患得患失,你的態度言行就是這樣告訴我、這樣傷害我的。
「你永遠都有比我重要的事,怎麼漸漸地我連見你一面都那麼難,所以你就不該談戀愛,我們就該分手。
「這兩個月我就在憋,我不聯系你,你就是不會聯系我,那還談什麼。就連分個手,你也那麼淡定平靜,只問一句,然后便沒了下文,你告訴我,你這是在意我、看重我,陶之殊,我很好騙嗎?」
我有些疑惑,不得不再次打斷他:「什麼只問一句沒了下文?」
他又開始嘲諷的笑,擺弄手機一會,把屏幕亮到我眼前:「你已經決定了嗎?」他捏著手機在我對面輕輕說出這句話,刺眼的信息界面停留在他回復的那個冷淡的「嗯」。
「這不就是你的態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