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香水味道和不熟的人,但這是周海潮的好友,我微笑回應,并沒有避開或是躲閃絲毫。
我本以為我和周海潮這樣的人之間永遠也不會出矛盾,但第一次爭吵來得緩慢又猝不及防。
那時已經是大三了,我和他已經談了兩年甜蜜戀愛。
臨近期末,暑假前的最后一個月最后一天,是周海潮 21 歲生日。
我托在國外的表姐替我買了一雙限量版的運動球鞋,輾轉又高價收了他愛的那名球員的簽名球衫。
那段時間我確實是忙,期末考試、實驗項目、課程論文,還要帶低年級的學弟學妹們做實驗,在我意識到自己很久沒接到過周海潮的消息時已經是他生日前一天下午。
不停轉動的腦袋終于空出點縫隙,周海潮的臉就從每個孔縫鉆進來攥住我的全部注意力。
我給他打了個電話,但他沒接,我想著晚上去找他,哄哄他。
但出實驗樓就看見蹲在對面花壇邊的周海潮。
我感覺那根緊繃的弦一下子松了下來,長出口氣,小跑過去,卻被身后的學弟叫住。
他在做的實驗反應總是不出產物,抱著記錄本追出來讓我幫看條件步驟。
我心里嘆口氣,剛剛在實驗室怎麼不問我哪。
接過來,臨時就在這邊幫他看了起來,某種原料的問題,我讓他下去再測測是否原料變質。
他收回,呆呆地點點頭。
終于脫身,再抬頭,卻沒了周海潮的影子。
我有點著急地左右找了找,拿著手機想撥打電話。
他沒接,最后發來消息,說自己臨時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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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肯定是生氣了,是我的問題,這段時間一心撲在自己的事情上,忽略了他。
之后我再給他電話消息他都沒回復。
不得已,我問了許舟,果然從她處得知他們明晚聚會的地點。
她在對面問我怎麼了。
我回復:「一點小問題,沒事。」
我當時覺得我確實和他也沒什麼大矛盾,況且這種相對隱私負面一點的事也并不想告訴別人。
所以就發了這樣的回復。
3.
第二天晚上,我提著東西找到了他們的包廂。
敲門時隱約聽到里面的喧囂,輕輕一碰,門就開了。
走進去,才發現屋內亮堂,大理石大圓桌坐了一圈人,都看向我這個方向。
周海潮坐在最里面也最中央的位置,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眼神淡淡地瞟過來,沒什麼情緒,但帶著陰沉。
許舟在他旁邊朝我笑笑招了招手。
周海潮的身邊已經沒了空位,他對面有人給我讓了個空,我正準備坐過去。
周海潮另一邊的男生好友宋羽然站了起來:「來來,嫂子,坐我這。」
這種環境其實有點尷尬,但周海潮生氣不高興于我而言才是當前第一位的。
我坐過去,偏頭看看他,他面前的玻璃杯上有酒液滴落,他耳根有點紅:「你喝酒了嗎?難受嗎?」
他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又垂下去:「你怎麼來了?」
「你今天過生日啊,生日快樂,潮哥。」我笑著跟他說。
「你那麼忙,我這點小事就不打擾你吧。」
「對不起,這個月過完,我保證我后面會多許多空閑時間,我錯啦。」我真心實意地向他道歉。
「我那個實驗終于找對方法了,終于做出來了,我做了三個月了。
」我很開心地和他分享自己很高興的事情。
他還是淡淡的,捏起桌面剛被斟滿的酒杯要喝:「哦,恭喜你。」
酒液順著喉管像下,他的喉頸線條微動。
旁邊的許舟湊過來:「之殊,今天海潮哥過生日,你要不也喝點?」
我第一反應是拒絕,我確實不會喝酒,也沒怎麼喝過。
但看桌子上的周海潮的朋友,我不想在他們面前給周海潮尷尬。
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聞著味就有些難受,但還是舉起來到周海潮面前:「祝你 21 歲生日快樂,新的一歲,萬事如意、事事順心、天天開心、平平安安、心想事成。」
我媽以前說過我社交不行,我確實,這麼多人面前我的祝福詞還不如個小學生,但每一個詞語都是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我能想到的好的詞語,我都想加注在周海潮身上。
說完我就端起酒杯要飲,但即將碰到杯沿時卻被周海潮截住了。
他也不說話,拿過我的杯子,自己一口喝掉了。
杯底磕在大理石桌面的聲音很脆,桌面上的人都轟然起哄。
各種叫鬧不絕。
周海潮倚在座椅靠背上懶洋洋的笑,有些懶憊的樣子。
旁邊的許舟湊到周海潮旁邊說了什麼,周海潮淡淡點了點頭。
然后很快,就有服務生推著 3 層大蛋糕進來。
周海潮伸手過來牽我過去,但依舊不發一言,屋里的燈滅了大半,映出格外亮的蠟燭。
周海潮在他們的吆喝中閉著眼睛許愿,我偏頭看他在燈光中的側臉,眼睫垂得低低的,擋住他的視線。
收回的時候,不期然看見他另一側的許舟,許舟也一直盯著他,眼神是少見的認真,連我放在她身上的視線都感知不到。
吹滅蠟燭,一群人追著問他許了什麼,這群人,要什麼有什麼,不會在乎什麼類似愿望說出來就不靈的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