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次我被嚇得連哭都不會了,哆哆嗦嗦地開口:
「是陛……陛下給的。
「自臣妾進宮,陛下一直寵愛有加,讓臣妾以為陛下心……心里有臣妾。
「可臣妾無才無德,以色侍君,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生怕有一日陛下厭煩了,再不理臣妾。
「所以才出此下策,想跟陛下小……小別勝新婚。」
我一邊說著, 一邊小心打量他的臉色。
他面沉如水,一直靜靜聽著,可掐著我的手卻慢慢松開,改為輕撫我的臉頰。
我不由膽子大了起來,越說越委屈,眼淚簌簌而落。
「原來陛下心里并沒有臣妾,那臣妾也不想活了,陛下想殺就殺吧。」
「卿卿。」
面前的人忽地一笑,猶如夜曇綻放,陰柔的眉目中帶著驚心動魄的魅惑。
這是我在一向自詡冷清自持的譽王臉上從不曾見到的。
不由看得發了呆。
「嚇到了?」
他拍了拍我的頭,依舊笑意盈盈的。
「乖,不哭了。」
「陛下,你……你不生臣妾的氣了?」
「嗯。」
他應了一聲,就低下頭吻了過來。
我立馬心領神會地抱住他的腰身,撒著嬌說: 「臣妾心里眼里只有陛下,也求陛下憐惜。」
他沒回答,只是動作愈加溫柔起來。
我偷偷長吁了口氣。
終于將他的毛捋順了,自己的小命保住了。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實在不想這麼快又變成鬼魂。
04天蒙蒙亮,門外傳來太監的聲音:
「陛下,可要去早朝?」
「不去。」
李珣回了一聲,眼睛都沒睜,把我往懷里攬了攬,繼續睡。
可我卻一個激靈,再無睡意。
自打我進宮,這都不知是李珣第幾次輟朝了。
可這一世,我是要抱緊他大腿的,再不能讓李禎謀反篡位。
「陛下,醒醒,陛下。」
我小心翼翼叫了兩聲。
他睜開眼,眼中先是惺忪,隨后眼角有紅色氤氳開。
「怎麼?卿卿還要嗎?」
「不要,不要。」
「那你把朕叫醒做什麼?」
難道我跟你除了床上那點事,就沒別的了嗎?
可這話我只能心里想想,嘴上是萬萬不敢說的。
「陛下,您還是去早朝吧。」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他立馬眸光陰森。
「又趕朕走?」
「沒有,陛下誤會臣妾了。」
我泫然欲泣, 一頭扎進他懷里。
「陛下總留宿在臣妾這,不去早朝,那些朝臣指不定怎麼議論臣妾呢。」
他環上我的背,拍了拍,回答得毫不在意:
「誰敢亂說,朕殺了他。」
我感動得一塌糊涂,脈脈含情地抬頭看他。
「可臣妾愛陛下,不愿陛下為了臣妾背上亂殺臣子的罵名。臣妾想一直陪著陛下,日久天長。」
他半晌不語,似是在考量我這話的真假。
漸漸地,他漆黑的眸中閃過一絲光亮,隨后將我放開,起了床。
「朕要去早朝,都進來伺候吧。」
很快,等在外面的太監宮女們魚貫而入。
我也強撐著起身,溫柔賢惠地為他束發,系鸞帶,整理衣襟。
正弄著,手突然被一把抓住。
「這麼輕車熟路,以前總是這樣伺候譽王?」
他問得毫無防備,我張口結舌地答不上來。
還好他沒再為難,只是不咸不淡嗤了一聲,轉身走了。
終于送走了這尊時刻讓人膽戰心驚的大佛。
我腳下一軟,癱倒在床上,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
再醒來時,有侍女來報:
「娘娘,柳鶯鶯求見,已等了很久了。」
她來做什麼?
我隨意抬了抬手: 「讓她進來吧。
」
05柳鶯鶯進了門。
雖然跪在地上,可看我的眼神,好像她才是寵妃,而我是個舞姬一樣。
「誰允許你這麼看娘娘的?」
還不等我說話,身邊的侍女便揚手給了她一記耳光。
她白嫩的臉立馬紅了,頂著個手掌印,目光冷傲。
「什麼娘娘?不過是個不知羞恥的淫婦,譽王殿下對你一片深情,你卻對他造謠中傷。」
「大膽。」
旁邊的侍女還要打,卻被我攔了下來。
我靠坐在貴妃榻上,嘴角噙著淺笑,上下打量著她。
大概在李珣身邊待久了,他那種但笑不語,不陰不陽的神態,我也學會了幾分。
果不其然,被我盯著看了沒多久,柳鶯鶯臉上出現恐慌,眼神躲閃起來。
我心情頗好地揚眉一笑。
「柳姑娘說本宮造謠?可譽王深情,妻妾只有本宮一人。你是怎麼知道他行不行的?
「莫非,譽王的深情都是裝的,背地里早就與你有了私情 ? 」
我話說得不疾不徐,柳鶯鶯的臉卻越來越白。
到了最后,忍不住發起抖來。
「胡……胡說,我跟譽王殿下清……清白白。」
「你跟譽王如何,本宮不關心。可你說本宮造謠中傷, 那便該罰。本宮確實想打你,但也想打得你心服口服。」
我說完,擺了擺手。
「掌嘴吧。」
清脆的耳光聲再次響起。
柳鶯鶯那麼個嬌滴滴的姑娘,很快被打得起不來身。
我默默看著,那些往事不由涌入腦海。
上一世,我死之后,不知為何沒去投胎,魂魄一直圍在譽王身邊。
目睹了他登基后娶了柳鶯鶯,兩人在洞房里互訴衷腸。
李禎深情款款: 「鶯鶯,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柳鶯鶯楚楚可憐: 「多虧陛下的計謀,讓那蠢婦早早死 了。
她雖是個替身,但在陛下身邊一日,鶯鶯的心就痛一日。」
李禎大為憐惜,連忙將她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