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眸道:「好像『好像』也可以去掉。」
他莞爾一笑,道了一聲「好」,便起身離開。
我看著他的背影愣了半晌,就這麼走了?
三日后,我正準備出門,就聽前院一陣響動。
丫鬟歡天喜地地跑進來說,慎王請了老英國公夫人上門提親了!
兩家很快交換了庚帖。
我們的婚事定得很順利。
只是定親的消息才傳出不久, 謝止衡就找上了門來。
他還穿著朝服, 像是下朝后就急趕了過來。
他說:「阿阮, 你不要嫁給他好不好?」
我垂眸道:「如今再說這些,有何意義?」
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已經泛黃的紙, 遞到我面前。
我猶豫了片刻,還是接了過來。
其實我第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當年那張寫著我與他名字的紙, 那些年我一直妥帖收著。
直到我離開武安侯府的時候,將它留在了曾經他送我的一本《幼學瓊林》里夾著, 沒有帶走。
我以為, 這張紙上的兩個名字,會與我與他的過去一樣, 被人逐漸遺忘。
不承想,他竟發現了。
他去過我的房間, 翻過我的東西嗎?
原來, 他還記得。
原來,他什麼都明白。
既然什麼都明白,當初為何不說清楚呢?
我沿著中間的折痕, 將這張紙撕成了兩半, 剛好將我與他的名字斷開。
他蒼白著臉看著我,伸出一半的手又縮了回去。
又道:「院子里的梨花樹, 我已經命人運走了。你的房間我也讓人日日打掃。還有你做酒釀的耳房, 里面的器具都完好無損。對了,前幾日翻出了你為我做的衣裳,看著還像新的。還有……」
「謝止衡,」我打斷道,「你才華橫溢, 前途無量,不應該活在以前的記憶里,這也不是我印象中的你。
你我已經錯過了,那便莫要回頭, 繼續往前走吧。」
他望了我許久,最終落寞一笑,道:「阿阮,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好像一切都沒變,可又好像一切都變了?」
后來晉國公府莫名多了一隊護衛, 守在大門外。
王魁說,那是慎王親自選拔的高手,專門為了防止不該進府的人進府。
一邊說, 還一邊打趣似的盯著我。
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謝止衡。
而我與慎王的婚禮舉行得很順利。
大婚之夜,他掀起了我的紅蓋頭,滾燙的目光落在我臉上。
「本該為金屋嬋娟, 奈何做的事, 盡是巾幗不讓須眉。」
婚前他已答應,我的生意照做,他不會干預。
聞言,我微微挑眉:「王爺這是后悔了?」
他嘆息道:「后悔認識你晚了。」
他拉過我的手握在手心, 讓我改口喚他慎之。
李慎之,這是他的名字。
我叫得很是順口。
沒想到,這一叫就是一輩子。
-完-
無所謂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