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怒道：「你要是敢回去，我也得打斷你的腿！窮酸人家，還敢娶我妹子！我當初就不該答應的！」

我哥怒氣沖沖罵了一通，我也覺得委屈。

我從小到大，哪里受過這苦？

32

晚上的時候，宋晏舟來我家。

門房把他關在外面。

我哥出去，問他要休書。

他沒給。

我哥揍了他兩拳，回來關了門，隨便他給不給休書，走不走。

我聽了解氣，恨不得自己也去打他一頓。

這廝，我原來對他這麼好，如今卻這麼害我！

我們吃了晚飯，門房在外說宋晏舟還沒走。

我哥怒道：「愛走不走！甭理他！」

我心里有些煩悶，去找周長生說話。

周長生如今算在我家做客，畢竟都是一個地方來的。

我問他以后有什麼打算。

周長生期期艾艾看著我道：「東家，你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我不求其他，只求在你身邊當牛做馬地伺候你。」

看到周長生，我心里更心塞了。

我本來有這麼舒心的日子，全被宋晏舟毀了。

33

我覺得宋家不是我家，我和我哥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宋晏舟在門外站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走了。

我聽了，心里也沒什麼波動。

反正我和我哥現在也沒做生意了，家里的錢夠我們花八輩子了。

我才不信我們還能惹什麼事。

本來以為我幾日不理宋晏舟，他便能自己走了。

沒承想，他一連半個月，每天下了值就來我家門口站著，也不說話，晚上就也不走。

我哥剛開始很生氣去趕人，惡聲惡氣說這門親事黃了，大家一拍兩散。

宋晏舟卻說是他疏忽了，沒照顧好我，是他的錯，求我給他個機會。

后來我哥又好聲好氣地和他說，說大家沒緣分，反正過得也不開心，何苦呢？

反正宋晏舟就是油鹽不進。

我冷著臉讓他走，說當初救我哥的恩情，我拿我的嫁妝抵了，他再娶一百房媳婦都夠了。

結果宋晏舟瘋了，當場抱著我的大腿就跪了下來，低聲求我原諒他。

34

我嚇了一跳，推開他，見鬼似的跑進了屋里。

想騙我回去，門都沒有。

最后他娘來了。

說實話，他娘這幾年養得挺好，精神氣足了，也會折騰兒媳婦了，或許他們家娶了個別的女子，也能過得和睦順遂，但我偏偏和他們處不來。

反正一個家庭的和睦，必定是有人忍氣吞聲的。

他娘剛開始還趾高氣揚的，讓我拿喬拿夠了就趕緊回去，他兒子要上值，經不起這麼折騰。

這老太太一說話，我腦門血就沖了來，可恨我不能去親手打她嘴巴子。

他娘一來，我本來對宋晏舟生出的憐憫之心頓時煙消云散了。

宋晏舟等在門外，我就牽著周長生的手，堂而皇之出門看燈會。

他跟在我們后面，我就要喂周長生吃東西，還要依偎在周長生肩膀上，還要說當初早點遇到周長生就好了，不過現在也不晚。

35

宋晏舟每次都沉默地跟著我們，抿著唇，一臉受氣小媳婦的樣子。

和當初在我府里時一模一樣。

冬天來臨，天氣轉寒時，宋晏舟終于病倒了。

據說是暈倒在我家門口了。

愛死不死。

我撇撇嘴。

他們家人真討厭。

我每日在家和我哥的鶯鶯燕燕玩兒，大家聊天打葉子牌，過得逍遙快活。

周長生找了份活計，還是寄住在我家。

不過意外的是，我居然懷孕了。

我想把孩子打了，才不要生宋家人那麼討人厭的血脈。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畢竟孩子是我自己的，宋晏舟長得也算好看，只要不和他們來往，就氣不到我。

我哥也高興，讓我生下來，將來姓崔。

但宋晏舟又來了，一邊咳嗽，一邊還來我家門外站著。

他娘在旁邊哭，他不耐煩地讓她回去。

反正他休想進我家的門。

36

晚上的時候，我正睡得迷迷糊糊，感覺我的手上濕噠噠的。

我被嚇了一跳，睜眼一瞧，居然是宋晏舟正在我床邊。

我猛地推開他，罵道：「你有病啊？私闖民宅，大半夜裝鬼嚇人呢！」

「臻臻，對不起，對不起，我不這樣進來，你根本不和我說話，不聽我說話，我實在沒辦法了……」

我撇撇嘴：「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你帶著你的娘，離我遠遠的，我不要再看見你們！」

他擦了擦眼淚，道：「原先是我錯了，我不知道你在我家里受了這麼多委屈，我不知道你和我娘相處成這樣了，都怪我，不夠仔細——這樣吧，你還是和你哥一起住，我們還像原來在家鄉時那樣，行嗎？」

「你腦子有坑啊，聽不懂人話？我說不要看到你，你給我滾。你有病是不是？別出現在我面前！你要是想報仇，覺得我當年折辱了你，你要殺要剮隨便你，想拿我哥威脅我也可以，我隨便你，你給我滾！」

「臻臻，你別不要我——別不要我——」

他突然就開始泣不成聲了……

救命……

37

宋晏舟對我聲淚俱下，說他原來是一直喜歡我的，剛開始不愿意接受我，只是想等考取了功名之后，有了本錢再來娶我。

但是沒想到他娘病了，我又要養他當男寵。

他說他回鄉時，本也是想向我提親，但沒想到聽人說我成天和周長生同進同出，他才對我那番冷言冷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