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愛可以明目張膽,但怎麼能黑白不分呢?
就在這時,盛璟已經惶恐地抱起沈思:
「我送你去醫院!」
路過我的時候,沈思原本無力下垂的腿突然動了一下,一只腳幾乎快要踢到我的臉上。
我下意識向后躲避,誰料身后正是一把斜放的椅子。
猝不及防之下,我狼狽跌倒,痛得發出一聲低呼。
盛璟腳步一頓,剛想查看我的情況。
沈思便軟綿綿道:
「對不起啊莊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只不過我的手實在太疼了……嗚嗚,我好怕以后彈不了琴。」
盛璟的眉心皺起,軟言安慰道:
「別怕,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她摔倒也不賴你,都是她愛慕虛榮,沒事非穿什麼高跟鞋。」
說著,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包間里沉默得幾乎要凝固了。
半晌,有盛璟的同學訕訕道:
「啊,這個……璟哥他不是……」
頓了頓,似乎又覺得無話可說,只好問要不要送我去醫院。
我搖頭拒絕了,一瘸一拐向地下車庫走去。
愛慕虛榮。
不可否認,我確實是虛榮的。
我在職場上拼了命地賺錢,不到三年便爬上商務總監的位置。
我事事都要爭第一,處處都想壓別人一頭。
買好房,開好車,穿 Chanel 套裝,鉆戒必須買三克拉以上的。
且向來喜新厭舊,爭貴棄賤。
似乎人生唯一的「戀舊」,就是盛璟。
小時候,我父母離婚了,各自組建了新的家庭。
誰都不想要我,踢皮球一樣把我踢來踢去。
想要生活費,就要忍受冷嘲熱諷與白眼兒。
那時唯一的慰藉,就是盛璟。
他會在我躲樓下哭的時候,溫柔地拉起小提琴。
也會將早餐的包子和牛奶分給我。
學校有人說我是沒人要的野孩子,他會堅定地把我護在身后。
我從小缺愛,他是唯一的熱源。
所以這麼多年,我舍不得放手。
一聲尖銳又輕浮的口哨聲,打斷了我的回憶。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走到了空無一人的地下車庫。
一群打扮夸張,舉止輕浮的小流氓正對著我調戲:
「美女一個人啊?」
「喲呵,還開保時捷呢。」
「不會是誰家的二奶吧?」
「陪一個男人也是陪,不如也陪陪咱哥兒幾個?」
04
對方已經向著我的方向走來,我下意識后退一步,急匆匆去摸車鑰匙。
惶悚間,車鑰匙掉在了地上。
我剛要彎腰去撿,一只骨節分明的手突然出現,搶先撿起了鑰匙。
一只手虛搭上我的肩膀:
「都說了讓你等我,怎麼又自己先下來了?」
我抬起頭,是一張陌生的臉。
對方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穿著簡單的白 T 恤與牛仔褲。
但手腕上卻戴了一只限量款江詩丹頓,有錢都買不到那種,除此之外,再無裝飾。
一旁的小流氓正罵罵咧咧地退開。
男子自來熟地打開我的車門:
「上車吧,外面冷。」
說著,他自顧自坐到駕駛位,隨手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才啟動車子。
直到車子駛入燈火通明的大街,對方才開口:
「事急從權,不好意思,冒昧了。」
「你放心,我不是壞人。」
「我送你回家?」
我勉強笑笑:
「我知道,你這一塊表,比我的車還貴。」
「剛才多謝你了。」
男子在我的指揮下,將車拐上環路,體貼地不說話了,任由我閉上眼睛休息。
很快就到家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怎麼回家啊?不然我幫你打個車?」
男子笑了:
「不用,助理來接我了。」
「車子一直跟在咱們后面。」
我抬眼看去,一輛黑色賓利正好停在他身邊。
一個助理模樣的人遞給他一個袋子:
「邵總,您要的東西。」
男子接過遞給我:
「你的膝蓋破了,給你買了些藥水與紗布。」
「不過如果很嚴重的話,最好還是去醫院。」
我這才后知后覺,剛才跌倒的時候撞破了膝蓋,隱隱的疼痛傳來。
男子轉身打開車門:
「快回去吧,女孩子晚上還是要小心些。」
「或者讓男朋友接送一下也好。」
我忍不住扯出一個極難看的笑容:
「我男友,很忙。」
眼見男子上了車,我連忙再次道謝:
「今晚多謝你了。」
男子抬眼看我,笑得狡黠:
「不客氣,莊總。」
說完,車子便一騎絕塵駛離了。
留下我愣怔:他怎麼知道我姓莊?
05
根據我的經驗,我和盛璟吵架后,一般會有幾天冷戰。
等我受不了主動求和時,他會高冷三連問:
「知道錯了嗎?」
「錯在哪兒了?」
「下次還犯嗎?」
可不知為什麼,這次吵架我并不像之前一樣,抓心撓肝隔三差五看一次手機。
也不想主動聯系他。
但我沒想到,這一次是盛璟先求饒的。
起因是一段視頻火了。
這次我去曼哈頓開會的間隙,特意去了著名的 Kolstein 琴行。
我想給盛璟挑一把好琴,作為禮物送給他。
誰知我去挑琴時,正好趕上國內一個網紅博主探店直播。
她興致勃勃地采訪我:
「小姐姐買這麼貴的琴,琴技一定很厲害!」
「可以給我們演奏一曲嗎?」
我坦然笑道:
「我是個音癡。」
「這把琴是準備送給我男友的。」
「他超厲害的。
」
這段視頻火了以后,有網友紛紛刷屏:
【好羨慕她男友,34 萬美元的小提琴,眼睛都不眨就送了。】
【小姐姐好漂亮!說起男友時,眼睛都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