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璟斬獲小提琴大賽冠軍,我匆忙趕去慶功宴。
卻聽見有人問他:
「你微信里『開保時捷的女舔狗 3.23』是誰啊?」
盛璟漫不經心:「字面意思唄。」
我推門的手僵住了。
我的車是紅色保時捷。
生日是 3 月 23 日。
01
我還沒來得及落荒而逃,包間里傳來另一個聲音:
「我怎麼聽說你有個小青梅,生日好像就在 3 月份?」
盛璟沉默半晌,才含糊發出一聲:「嗐!」
「她成績挺一般的。」
「五音不全,連五線譜都不認識。」
「我怎麼可能喜歡她?」
「都是她剃頭挑子一頭熱,舔狗當得樂此不疲。」
我忍不住自嘲地笑了。
我和盛璟青梅竹馬 24 年,最終就換來一個「舔狗」的稱號。
確實,盛璟一直是學校里的風云人物。
上課不聽講,下課不復習,卻門門考試拿第一。
閑暇時爬上操場的圍欄,居高臨下奏一曲小提琴,便能引來無數女生的尖叫。
高考那年,盛璟更是引發了轟動。
能上清北的成績,卻任性地選擇了中央音樂學院。
他笑得肆意:
「天才在哪里,哪里就是舞臺。」
而他也確實有狂的底氣與資本。
短短幾年時間,已經斬獲海神音樂國際比賽金獎。
被媒體譽為「超高智商的小提琴家」。
相比之下,我就黯淡許多。
成績一般般,也沒有任何音樂天賦。
唯一值得稱道的,似乎就是我長得漂亮,性格開朗。
而且在學校人緣很好,是大家投票選出來的學生會主席。
所以大學畢業,我沒有再考研,而是直接開始工作。
而盛璟則毫不意外地保研了。
那時研究生換了新的宿舍樓,我特意請假開車幫他搬行李。
到了宿舍樓下,盛璟攔住想要上樓的我:
「我自己搬上去就行,你回去吧。」
我怔住了,半晌才問: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女朋友,在你們這群天之驕子的音樂家圈子里,特別拿不出手?」
盛璟頗為無奈地刮刮我的鼻子:
「想什麼呢?我是金屋藏嬌,免得被他們惦記我的漂亮媳婦兒。」
后來幾次,我想見他的同學,都被盛璟以各種理由拒絕。
直到這次,盛璟以為我還在國外開會,所以在朋友圈發了慶功宴的位置。
包間里已經換了話題,聊起了弗里茨·克萊斯勒和梅紐因·梅克斯。
依稀是我融不進去的世界。
正當我準備奪路而逃時,包間的大門猝不及防被打開。
一個穿著白色仙女裙的女孩,略帶高傲地上下打量我:
「咦?你是誰啊?」
「是不是走錯了?」
02
包間里靜默了一瞬間,盛璟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他似乎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就鎮定下來:
「你什麼時候來的?不是去曼哈頓開會了嗎?」
我猶豫了 0.1 秒,最后還是若無其事道:
「剛到,正找包間呢。」
連我自己都解釋不了這個行為。
可能是身為商務總監的本能,萬事留一線,絕不輕易交出最后底牌的習慣。
也可能是想最后欺騙自己一次,只要我不戳破,一切就尚有回旋的余地。
盛璟笑著給大家介紹:
「莊亦舒。」
「是……我的朋友。」
朋友,我嚼了嚼這兩個字。
一股苦澀在舌根彌漫開來。
包間的氣氛很微妙,大家的視線落在我的車鑰匙上,表情堪稱「恍然大悟」。
但很快那個穿白色裙子的女孩就打破了平衡:
「哈哈,莊亦舒,裝藝術。」
「這名字挺配你的。」
我:「?」
我還沒來得及發作,盛璟已經不動聲色地擋在我們中間:
「沈思,就你整天能說會道。」
「一張小嘴兒叭叭的。」
「趕緊去吃東西吧。」
表面好像喝止了對方,但話語中卻透出了親昵與維護。
沈思頗為可愛地對盛璟吐了吐舌頭,跑去一邊吃果盤了。
沈思,這個名字我并不陌生。
最近半年,盛璟經常會提起她。
他說學校來了個「海歸鋼琴家」,是個叫沈思的女孩。
無論樂感,還是天賦,都絲毫不遜色于他。
現在是教授們的心頭肉。
他半真半假地抱怨:「我感覺自己失寵了。」
雖是抱怨,但我卻總能從中聽出一種勢均力敵的珍惜。
這時有盛璟的同學招呼我坐下,又隨口開玩笑:
「璟哥,有這麼漂亮的『好朋友』,怎麼也不介紹給咱們認識呢?」
「你要是不要,就流入市場唄。」
盛璟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不輕不重吐出一句:「滾」。
將全場氣氛推向尷尬的頂峰。
盛璟隨手把我搭在椅背上的圍巾拿來,蓋在了我的腿上:
「你這身裙子都能參加宴會了。」
「打扮太用力過猛。」
「再說晚上穿這個也不安全,一會兒我送你回家。」
我剛笑著想解釋,那頭的沈思突然發出「呀」一聲驚呼!
盛璟急忙扭頭。
就見沈思一只手上是水果刀,另一只手劃破一個口子,隱隱有血絲滲出。
盛璟頓時急了:
「都說了你的手是用來彈鋼琴的!」
「平時想吃什麼,不都是我幫你削的嗎?」
03
沈思一臉委屈:
「你那麼兇干嗎?」
「我也是怕莊姐姐生氣啊!」
說著說著,沈思眼圈就紅了。
一副「想哭,但我強忍淚水」的瓊瑤范兒。
盛璟猛地抬頭看向我,眼神里是掩飾不住的譴責。
可我明明什麼都沒干。
為什麼她說兩句話,你就認定我是罪魁禍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