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給了我和師妹一人一枚蛋。
師妹搶走了鳳凰蛋,留給我一枚蛇蛋。
鳳凰蛋被師妹養死了,而我的即將孵化成騰蛇。
蛇蛋破殼前夕,師妹偷換了我們的蛋。
她不知,鳳凰蛋沒死,正在涅槃。
而那顆蛇蛋,受了我的心頭血,只認我。
兩位神君站在我旁邊叫我「妻主」。
01
師妹開了天眼,知道師尊左手邊的是鳳凰蛋。
其實不用開天眼就能看出來,鳳凰蛋和蛇蛋,一大一小。
師妹怕我在旁邊使障眼法,便強行開了天眼。
她故作為難:「師姐,選哪個啊?」
她的大眼睛直轱轆轉:「我聽說鳳凰一族的夫君都是自己孵化出來的,師姐修的是無情道,怕是會于師姐的道心有損。」
我負手而立:「師妹,無情道不是絕情道。
「還有,我的天眼,該還我了吧?」
師妹躲在師尊身后,怯怯地看著我:「師姐,我道行不精,看不破魑魅魍魎。天眼是宗門之物,師尊說,宗門里的東西都是不分你我的。」
在魔淵,我拼盡所有修為帶回了天眼和神蛋。
體力不支暈倒在宗門外。
醒來之后,天眼和神蛋都歸屬宗門。
那時,師尊憐愛地看著我,將天眼和神蛋都放進藏寶閣,他說我是宗門的驕傲。
可是在我受到重傷,靈脈寸斷,仙骨寸裂的時候,師尊只是輕飄飄一句——我是宗門的大師姐,這是我應該做的。
天眼不僅是勘破魑魅魍魎的圣物,也是療傷的良藥。
師尊不愿意給我用,我因此傷了根本,再也提不起劍。
我在寒潭泡了三年,剛恢復一些體力,就被叫來大殿之中,要讓我和師妹選神蛋。
怎麼,宗門里沒有人能讓這兩枚蛋出世嗎?
兩枚神蛋從我進入殿中時就蠢蠢欲動,師尊估計是察覺到了,用靈力按捺住他們。
「選吧。」
我待在原地不動:「請問師尊,若是孵化成功了,里面出來的東西歸誰?」
師尊面色不改,擲地有聲:「自然是歸宗門。」
我雙手抱胸:「那我不孵了。」
師尊臉色一沉,隨即立刻恢復如常:「重靈認為應該如何?」
我輕松道:「誰孵出來,歸誰。」
兩枚神蛋表面靈力浮動,一看就知道是宗門里的長老們早就用靈力孵化過。
只不過未成功罷了。
如果他們成功了,早就結成靈契,這樣的好事哪里輪得到我。
從魔淵回來,我就和神蛋有隱隱感應。師尊他們估計也發現了。
至于讓小師妹也來摻和,無非是看中了她的無垢靈體,美貌無雙,修仙眾人無不為之傾倒。
此體最適合雙修。
02
師妹道:「師姐,是師尊收留了我們,洛神山是我們的家。不該分你我的。」
許久不見,她修為未進,大道理多得是。
我淡淡說:「宗門大門用的靈木是我從昆侖山上扛回來的。
「宗門上下用的符咒是我首創的。
「山上的石階是我一階一階用錘子鑿出來的。
「師尊,您的神武用得還順手嗎?」
師尊身側的靈劍此時微微顫動,師尊手里的神武劍是我在上古惡龍口中拔出來的。
那時,師尊說我駕馭不了神武,便替我保管。
要是尋常人做了這些早就當選長老了,但我沒有。
師尊說我還年輕,還要多加歷練。
如今我靈脈已斷,聚不了體內靈氣,和凡人無異。
師尊僵著臉說:「宗門是大家的宗門,你分得這般干凈。
怎的?重靈翅膀硬了,是要自立門戶嗎?」
我跪下來:「徒兒并非此意。」
我知道此時我被逐出宗門,我替宗門惹的那些仇家找上門來,必死無疑。
「重靈,為師知道你如今的身體狀況,心中不爽利。二十年前,是我將你從懸崖邊帶回來。三年前,你暈倒在山口,也是宗門救了你。我并非是挾恩圖報,只是修道之人不應該將得失心看得如此重。為師也是心疼你才讓你來孵化這圣物。如果你得了機緣,他認主,自是最好。但如果……」
我沒等他說完,便道:「師妹先選吧。」
師妹媚眼彎彎:「既如此,我便選師尊左手邊那枚。謝謝師尊。」
我掂量著手中的蛇蛋,嘆了口氣。
它似乎和我一般,只是一枚普通的蛋。而我也是一棵普通的草。
師尊知道我一棵草沒什麼仙根,但為草還算努力上進,收我做了徒弟。
我將蛇蛋帶回了寒潭。
和它一起浸泡在寒潭中。
宗門里的人受了傷都是仙花、仙草的服食,當然這沒有我的份。
寒潭的療傷效用極低,幾乎沒有人來這里。
蛇蛋浸在寒潭中,沒有絲毫生氣。
我走出大殿前,師尊叫住了我。
他說我沒了靈脈,修為已斷。仙途已是無望,如果孵化不成圣物,幾位長老商議準我還鄉。
此后,就不用在洛神山蹉跎歲月了。
言下之意是洛神山不愿護我。
蛇蛋似是在水中浮動,一味地往我身邊轉。
03
我緩緩褪下衣袍,拿出了小碗。
我本是瓊瑤山下的一株草,師尊游歷世間將我帶了回去,我由此幻化成人。
身體是日月精華而成,頗有靈氣。
只有師尊知道我的來源,想必他也知道如今我靈力全無。只有這副天生天長的身體還有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