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風收回視線,他的身體一僵:「晚上的事情,我已經解釋過了,是我把你當成了勝男,雯姐,我們已經過去了……」
「真的過去了嗎?」小姨不甘又委屈地緊摟著江聿風的腰:「你不要騙自己,你明明有感覺的。」
「我知道,你和勝男結婚就是為了換個方式和我在一起,成為我的家人,不是嗎?」
好好好,我是你們 play 的一環是不是。
聽到這里我忍不住去撓江聿風的臉。
但顯然是徒勞。
江聿風淡淡道:「很晚了,你睡吧。」
空氣凝滯了幾分鐘。
「對不起。」小姨臉上浮現了苦笑和尷尬,雙手也頹然垂下。
江聿風頓了頓,又起身去外面泡了杯熱牛奶遞到她手中。
語氣關切:「雯姐,喝了牛奶,好好睡一覺。」
我卻死死地盯著裝牛奶的杯子。
那杯子是一對。
我特意買的情侶杯,紅色熊貓的是我的,藍色小精靈的是他的。
我買的時候還開玩笑地說:「自古紅藍出 CP,是不是很符合我們。」
他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我有些難受他冷漠的態度,江聿風又轉頭來哄我。
「你知道的,我一向對這些什麼感覺,但是只要是你買的,我就喜歡。」
后來有次他不小心把杯子拿給客人喝,氣得我跟他吵了一架。
他覺得我大驚小怪:「家里的杯子沒了,借用一下而已,我已經洗干凈了,你又何必這麼咄咄逼人,不就一個杯子嘛。」
江聿風可能不明白。
在我眼里,可不僅僅是杯子的事情。
04
我氣不打一處來,下意識地上前揮向杯子,可是杯子并沒有被打翻。
反而我透明的手臂直接穿了過去。
我頹然地坐在床邊,看著江聿風體貼地將小姨的杯子蓋好。
在江聿風的日記里,他寫到從小自己就愛上了一個比他大幾歲的姐姐。
他看著那個姐姐交男朋友,卻一直不敢表白。
直到他聽到姐姐終于結婚的消息,這才死了心。
誰知結婚當天,他卻見到了那個暗戀了整個學生時代的人。
而此時的那個姐姐也早已離婚。
他的字里行間充滿了悔意。
也對,畢竟他心目中的妻子人選并不是我。
五年前,是我對江聿風一見鐘情,發起強烈的攻勢。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我就不相信自己融化不了這座冰山。
可他一再的拒絕以及疏離,讓我十分灰心。
直到那天他喝得醉醺醺靠在我身上,慢悠悠地問出一個問題。
「顧勝男,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嗎?」
那一刻我開心極了,仿佛中了百萬大獎。
不可置信地一直看著他。
直到他酒醒之后,我又迫不及待地問了一遍。
江聿風的那雙眸子閃過一絲笑意,順便捏了捏我臉頰上的軟肉。
「騙你我是小狗。」
后來我才知道那天他剛剛得知小姨結婚了。
我們在一起之后,雖然平平淡淡,但是江聿風還是將我照顧的面面俱到。
直到婚禮過后,他變了。
變得更加冷漠,漠不關心。
現在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小姨。
日記里寫著:【婚禮那天,我找到了她,將她壓在洗手間的隔間里親吻她,但她推開了我……并和我說,我們永遠不可能……后來,我死心了……】
新婚的那天晚上,江聿風沒有碰我。
漸漸變得冷漠不語,甚至經常夜不歸宿。
只有小姨來看我的時候,他才會重新變得像個正常人,也能開口說笑。
如今我死了,他們應該會在一起吧。
江聿風很紳士地幫小姨關上了門。
第二天清晨陽光普照,他早早地去了工作室。
在看到那座蝴蝶雕塑時,他愣住了。
05
這時,離我昏迷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天一夜。
他眉間閃過一絲怒意,又拿出手機撥了出去。
電話那頭是嘟嘟嘟的忙音。
我猜他是給我打電話。
江聿風緊咬著腮幫子,手背的青筋膨起,快速地打了幾個字。
【顧勝男,你有空搞你那件爛雕塑沒空接我電話,回我信息,這個家你還要不要了?!】
可想而知,我是不可能回復他短信的。
江聿風踢了一腳地上堆砌的廢料,環顧四周后又走到了蝴蝶雕塑面前。
他慢慢走上前,自言自語地嗤笑:「顧勝男是不是瘋了,把好好的雕塑做成這樣子。」
在我慌亂又絕望的目光中,江聿風開始用雕塑泥封口那座蝴蝶雕塑。
將原本歹徒粗糙的封口做的光滑,圓潤。
但同時,他也封住了我唯一的存活希望。
「江聿風你快住手,你會害死我,還會害死我們的寶寶……」
可無論我怎麼哭怎麼鬧,他都聽不見。
當雕塑被完全密封上時,我明白,里面的自己已經完全沒了活的可能。
那個還未成形的孩子,也永遠失去了出生的機會。
他有些自言自語地嘟囔:「也許你并沒那麼糟糕,成品看上去倒有些唯美……」
當最后一道夕陽照射在雕塑的身上,圣潔中帶著一絲殘忍。
「江聿風,你這個混蛋!」我絕望地怒吼著。
可他沒有一絲反應。
又過了幾個小時,江聿風叫車將雕塑拉到家里。
還將它擺在了書房。
漸漸地,江聿風在書房里呆的時間變得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