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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靖禹再次醒來時,人已經回到了皇宮。
他睜開眼時頭疼欲裂,捂著頭想起身,卻扯動身上傷口,倒吸了一口冷氣。
聞聲,候在一邊的裴容連忙上前。
“阿禹,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莫靖禹搖搖頭,聲音有氣無力:“我昏迷了幾天?”
“足足十天。”裴容面色凝重,“阿瑤那一刀扎的很準,傷到了你的心脈,南城中的醫師竭力才保住你性命,我便快馬加鞭把你帶回來,讓太醫們日夜看著你。”
提起程曦瑤,莫靖禹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阿瑤她……”
裴容知曉他想問什麼,便道:“她沒事,沒受傷,我把她關在了長樂宮,由御林軍和禁軍看守著。”
莫靖禹的眼前劃過那晚程曦瑤滿是恨意的臉,心口又劇烈的疼了起來,好像萬箭穿心。
莫山已死,她不必再假裝叛逃,可她為什麼說是要為莫山報仇?
而她看向他的眼神,當真像是不記得兩人從前的種種,只剩下恨意。
這三年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莫靖禹掙扎著要起身,卻被裴容一把攔住。
“阿禹,你的傷太嚴重了,沒有痊愈之前不能起來!”
“我要去見她……”莫靖禹渾身沒一點力氣,卻還是咬牙堅持著。
裴容生怕他再扯動傷口,連忙道:“阿瑤的事情我已經派人調查了,你先躺下,聽我跟你說!”
聞言,莫靖禹果然不再動了,只緊緊地盯著他。
裴容抿緊唇:“回宮那日我便讓沈太醫去給阿瑤診脈,但他告訴我,阿瑤體內脈絡一切正常,沒有中毒。”
“但阿瑤分明不記得從前的一切,我便讓所有太醫都去診脈了一番,可結果出奇的相同。
直至昨日,沈太醫在一本古書中發現了蛛絲馬跡。”
裴容頓了下:“阿瑤她……應該是被人下了一種秘術。”
第六十七章
聞言,莫靖禹眸色一沉:“秘術?”
裴容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那是南疆一種很古老的秘術,因為太過罪惡,所以當時會使用這種秘術的人都被斬殺了,但想要找到殘卷也并非不可能。”
“南城的那些刺客,的確是當年沒有清除的莫山余孽。雖然他們沒有交代,但我想,可能是他們在去救莫山的時候,發現莫山已經死了,便帶走了尚存有一絲氣息的阿瑤。”
“然后,對阿瑤使用了這種秘術,讓她忘記了曾經的事,只記得效命于莫山。”
話落,莫靖禹的臉色已然陰沉,裴容的神情也同樣難看。
這樣一來,便能解釋程曦瑤一切反常的行為了。
沉默了半晌,莫靖禹啞聲問:“可有解除的辦法?”
“沈太醫他們已經在翻閱古籍了,只是……”裴容欲言又止,“只是那古書殘破不堪,能不能找到解除之法尚未可知。”
莫靖禹驟然握緊了手。
“不管怎樣,都必須找到解除之法,古書找不到,便去藏書閣找。再找不到,就派人去南疆尋找。總之,我要阿瑤恢復。”
“好。”裴容重重點頭,又道,“阿禹,我知曉你想見阿瑤,但你必須要等傷好一些才能去,這段時日我會看好她的。”
莫靖禹呼出長長一口氣,終是點了頭:“我知道了。”
之后幾日,裴容當真寸步不離,就連莫靖禹昏沉睡去也不肯離開。
直到他傷口愈合一些,得到太醫允許可以走動。
長樂宮。
莫靖禹走到宮門前,看守的御林軍對他行禮。
他站在聽了半晌,里面始終安靜無聲。
莫靖禹不免皺起眉問道:“你們確定程曦瑤在里面安然無恙?”
“是,陛下。”一御林軍拱手,“從被關在長樂宮那天起,程姑娘就很安靜,不吵也不鬧,也沒有自尋短見。”
這倒讓莫靖禹有些意外,他本以為她會想方設法地往外逃。
推開宮門,抬眸便看見程曦瑤坐在梨花樹下的石凳上,雙眼空洞茫然,早已沒了從前的神采。
聽見聲音后,程曦瑤緩緩轉頭看來,而后渾身一震。
她死死地盯著莫靖禹,語氣詫異:“你竟然沒死?!”
莫靖禹跨過宮門走進,望著她淡淡道:“你就這麼希望我死?”
“當然!”程曦瑤沒半分猶豫,“那把刀應該刺中了你的心臟,你還真是命硬啊。”
莫靖禹走到她對面坐下,自顧自地拿起茶壺倒了杯茶:“不是我命硬,而是我不能死。”
“有一個人為了我、為了整個北清,不惜被世人唾棄八年,我自然不能那麼輕易地死了,不然我怎麼對得起她?”
程曦瑤一頓,鬼使神差地問:“是誰?”
莫靖禹抬眸直直對上她的雙眼,眸底情緒復雜不明。
“是你。”
聞言,程曦瑤渾身一怔,霍然拍案而起:“胡說八道!”
被打翻的茶水沾濕了莫靖禹的衣袖,但他卻不以為然,站起身指著長樂宮中的景色問:“這里,你不熟悉嗎?”
程曦瑤目光凌厲:“我為什麼會熟悉?”
莫靖禹深深地望著她:“因為你與我成婚后便住在這里。”
“程曦瑤,你是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轎祭過天的皇后。”
第六十八章
莫靖禹的這句話仿若一道青天霹靂,直接砸在了程曦瑤身上。
她瞳孔驟縮,不可置信:“滿口謊言!”
莫靖禹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七歲那年父母戰死沙場,被接入宮中,與我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