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被程玉南綁起來后,就被御林軍關在了大牢。”
近幾日來因為程曦瑤的失蹤,莫靖禹還真的絲毫沒有想起白月的存在。
此時提起她,他眸色不由得一沉。
“自盡?好啊,朕倒要看看她又在玩什麼花招。”
刑部大牢。
莫靖禹走進,便看見了被幾個獄卒綁起來,趴在地上狼狽不堪的白月。
兩人上一次相見,也是在這大牢之中。
只不過,那時的白月還在偽裝,和莫靖禹一同關在牢房之中。
再見,就是一個在外,一個在內。
隔著冰冷的鐵欄桿,莫靖禹居高臨下冷冷地睨著白月。
“八年潛伏,朕該夸你忠心耿耿,還是該夸你忍辱負重呢?”
聞聲,白月緩緩地抬起頭。
她看著莫靖禹,竟突然笑出了聲:“陛下,你來了。你是來救我的是不是?”
莫靖禹眉心一皺:“事已至此,你還要在朕面前演戲嗎?”
“演戲?”白月斂起了笑,一雙眼眸水汪汪的,“陛下,難道你覺得我在你身邊這八年,皆是演的一場戲嗎?”
“八年!那可是整整八年!陛下以為我是程曦瑤,可以做到那般舍己為人?”
莫靖禹神情凌厲:“不準你提她的名字!”
白月一怔,怒目圓睜:“不準?為何不準!”
“你也配提她?”莫靖禹蹲下身,伸手狠狠掐住她的下頜。
倏地,他的余光瞥見什麼,眸色驟然冰冷。
他一把拔下白月發間的龍鳳金簪:“你還敢戴著這簪子,厚顏無恥!”
白月狠狠一顫,目光緊隨著那金簪:“還給我,那是我的!”
莫靖禹冷著臉瞧她:“荒唐至極。”
“我說錯了嗎?”白月忽然起身,雙手緊緊攥著鐵欄桿,一瞬不瞬地看著莫靖禹,“這簪子不是陛下親手從程曦瑤那里拿走,然后送給我的嗎?”
“陛下可還記得,你曾承諾要娶我,要讓我做北清的皇后啊!”
白月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我自出生起便被所有人稱作天煞孤星,母親莫名難產而死,父親也意外喪命,整個鎮子里人人見我避之不及!”
“可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母親父親的死為何要怪在我頭上?!”
莫靖禹眉宇冷峻:“就算如此,這也不是你跟隨莫山喪盡天良的理由。”
白月低聲地笑起來,笑了許久。
“像陛下這樣的人,怎麼會明白我的苦難呢?若不是莫山將我從那里帶離,我永遠都會被人唾棄。”
“他讓我吃飽穿暖,給我榮華富貴,為了報答他,我自然什麼都愿意做。”
莫靖禹嗓音冷漠:“所以,你便成為了他最信任的心腹,聽了他的話在朕身邊藏了八年。”
“不!”白月癡笑著搖頭,“陛下看錯我了,我早就知曉,這世間的任何一個人都是不值得信任的,所以我只衷心權勢。”
“從八年前接近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想好,你和莫山誰能坐穩這皇位,我便選擇誰。”
第五十九章
白月松開手,緩緩癱坐在地,回憶起了曾經。
“莫山……他怎麼可能值得依靠呢?他原就是個陰險歹毒,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人。他野心勃勃、覬覦皇位,卻心思極深,叫誰都看不出來。”
“把我從岐山鎮帶走,也不過是看我適合成為他手中的一把刀,他給我的一切都是有代價的!我被他養了十幾年,可他還是信不過我,每次派我去殺人前,定要給我喂下毒藥。”
白月抬起自己的雙手,怔怔地看著:“你看我這雙手,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連我自己都數不清。
”
莫靖禹面色冷沉:“我父皇是怎麼死的?”
“先帝?”白月轉眸看向他,“陛下,其實我早就見過你了,在你還是太子的時候。”
聞言,莫靖禹眉心深皺。
白月輕笑:“你自然不記得,因為那時我喬裝打扮,是先帝身邊的一名婢女,莫山早就買通了大太監,我便每日在先帝的膳食中下毒。”
“毒發時即可喪命,連一點挽救的機會都沒有。”
莫靖禹捏緊雙拳:“竟然是你!”
“是我。”白月不以為然的笑笑,“在先帝身邊的那段時日,我看著你對程曦瑤百般呵護,才知道,原來這世間是有如此美好的感情的。”
“你身為太子,身份尊貴,卻為了討她歡心,不惜親自去御膳房給她做桂花糕。”
“那時我便想,若是我也能被人這樣愛著,那該多好?”
白月緩緩伸出手,想要觸碰莫靖禹,卻被躲過。
她眸底劃過一抹極淡的悲傷:“莫山讓我藏在你身邊,與他里應外合,但我想的卻是,程曦瑤不在,若你愛上我,我便去為殺了他。”
“所以當陛下說要立我為后時,我簡直欣喜若狂。一想到可以站在萬人之巔俯瞰一切,我連做夢都會笑醒。”
“可是……你卻始終不肯殺了程曦瑤!你對她的感情太深,我惶恐不安,生怕被她再次搶走擁有的一切!”
莫靖禹冷聲喝道:“所以你便幾次明里暗里地刺殺她!”
白月的臉驟然扭曲,滿是嫉恨:“這都是你逼我的!陛下口口聲聲說對她恨之入骨,可還不是不舍得傷他半分?我要保住我的后位,就必須要鏟除她!”
“只有她死了,你才會只愛我一個人!”
她嘶啞的聲音在牢中回蕩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