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山抱著她坐上床榻,手覆在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本王的孩子,可還好?”
“自然安好。”白月柔柔笑著,“主子的孩子,月兒怎敢怠慢?”
莫山大笑:“可憐我那侄兒,便是到死都不知自己被誰算計,更不知道這所謂的北清,其實早就千瘡百孔。”
白月趴在他的懷中:“主子英明,他怎能與您相比?”
“玉璽呢?”莫山問著,手從她的腹部緩緩往上游走,“拿到玉璽,本王要讓莫靖禹親眼看著他的北清覆滅。”
白月壓著喉間的一聲嬌喘,輕聲道:“玉璽就在御書房的密室里,主子……輕點兒。”
莫山置若罔聞,欺身而上:“四個月,胎象穩定了吧?”
“嗯。”白月嬌羞地點點頭。
此后再無言,只剩一室旖旎。
一番云雨過后,白月躺在莫山身邊,抬眸望他。
“主子,程曦瑤并非對您真的衷心,當該斬草除根才是。”
莫山目光淡漠:“本王知道。”
白月一怔:“那主子為何還留她?”
“本王只是想看看,莫靖禹敗局已定,她還能如何救他。”莫山看向桌上的那個瓷瓶,“況且你如今懷有身孕,那些個血腥之事還是不沾為好。”
白月輕笑:“還是主子疼我,主子不知,我在那莫靖禹身邊一日,都覺得無比惡心。但還好,終于等到今日了。”
那日莫靖禹醉酒,其實是白月令人在他的酒中下了迷藥,她根本沒與他發生什麼,反而是去了大牢,與莫山廝混了一夜。
發現自己有身孕之后,她索性將計就計,聲稱這孩子是莫靖禹的。
就算莫靖禹對她有懷疑,但礙著這個孩子的存在,也不會對她做什麼。
果然,直到程曦瑤把她從牢中拖出來,莫靖禹都沒有懷疑她半分。
想到這兒,白月唇邊笑意加深。
翌日,刑部大牢。
莫靖禹體內的毒沒有再發作了,可他這一夜還是像身處冰天雪地中一般,戰栗不止。
裴容束手無策,除了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他身上,什麼都做不了。
直到天光泛白,日光從牢房那一小方窗透進來時,莫靖禹卻覺得好了些。
外面傳來腳步聲,抬眸看去,只見程曦瑤提著個木盒走了進來。
莫靖禹別開眼,冷嘲道:“怎麼,莫山派你來取我們性命了?”
程曦瑤抿了抿唇,沒說話,自顧自打開木盒將里面的飯菜取出來,放在了兩人面前。
“吃些東西吧。”
莫靖禹抬手便打翻了碗:“不必。”
“阿禹……”裴容輕蹙起眉,試圖勸慰。
程曦瑤卻倏地輕笑了一聲。
她似乎早料到莫靖禹會這樣,又從木盒中拿出好幾盤菜。
然后笑盈盈地看向他道:“主子不會那麼輕易地讓你死的,我來,只不過是要問你——”
“玉璽在哪兒?”
第四十九章
白月帶莫山找到御書房的密室之后,卻發現里面空空如也,根本不見玉璽蹤影。
莫山勃然大怒,便喚來程曦瑤,讓她必須問出玉璽的下落。
聞言,莫靖禹漆黑眼眸中情緒不明,譏諷一笑。
“玉璽?你在我身邊忍氣吞聲三年,還沒摸清玉璽放在哪兒?”
程曦瑤被他的語氣刺的心底一疼,但面上笑意不減:“這三年你是怎麼對我的,心里應該清楚吧,我連長樂宮的大門都不準出,又怎麼會知道玉璽放在哪兒?”
莫靖禹面如冷霜:“總歸是在這皇宮里,讓莫山那狗賊慢慢找去吧!”
程曦瑤逼近:“莫靖禹,你非要執意如此,敬酒不吃吃罰酒嗎?”
“成王敗寇,我便就是死,也不可能屈服于莫山,親手將皇位送給他。”莫靖禹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話音剛落,外面竟傳來笑聲。
莫山拍著手緩緩走進:“好啊,真不愧是我莫家的男子,當真就是有骨氣。”
“只不過禹兒啊,你這骨氣,怕是用錯了地方。”莫山一瞬變臉,“朱砂,把他帶到刑房去,好好伺候著,直到他肯說出來為止!”
程曦瑤渾身僵了一瞬,但還是頷首:“是,主子。”
刑房是歷代來審訊犯人的地方,那地上不知道灑了多少人的鮮血,血腥味揮散不去,而墻上則掛著十幾件用刑的工具。
莫靖禹被綁在木架上,莫山卻端著一杯熱茶,好以整暇地坐在他對面的木椅上。
莫山吹了吹茶水的熱氣,淡淡道:“開始吧。”
程曦瑤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握緊,走過去拿起鞭子的每一步都如同刀割。
她看著莫靖禹,很明白這一鞭子下去,他就或許再也不會原諒自己。
可事已至此,若是心軟,才是真的要將莫靖禹推向無盡深淵。
程曦瑤深吸了口氣,強壓著手上的顫抖,冷冷道:“莫靖禹,你從小養尊處優,不知道這刑罰到底有多疼,我勸你還是別硬撐著了。”
莫靖禹淡淡移開眼,一言不發。
“廢話什麼,不舍得?”莫山瞥去一眼,笑了笑,“到底是十幾年的青梅竹馬,朱砂,你若是不舍得,本王也可以諒解。”
“怎麼會。”程曦瑤咬緊牙關,抬起手臂又狠狠落下。
鞭子打在莫靖禹的身上,瞬間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發出極響的一聲。
程曦瑤只覺得這一鞭子先是打在了自己的心上。
她故意收了力道,可也一定很疼,但莫靖禹還是沒發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