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大驚:“阿禹!你怎麼了?!”
莫靖禹痛苦得連面容都扭曲。
莫山輕輕一掙,束縛著他的四條鐵鏈便斷開。
他揉著手腕,居高臨下地瞥了眼:“是紅青散,幾乎沒有毒性,可我叫人將這毒摻在你每日的飲食中,日積月累,便形成劇毒。”
莫靖禹死死地瞪著莫山,咬緊牙關不肯發出一聲。
莫山蹲下身:“放心吧禹兒,皇叔不會殺你的,反正你也沒有多久可活了,不是嗎?”
“來人啊,將咱們的小皇帝關起來。”莫山抬聲道。
話音剛落,就有一隊錦衣衛跑進來,架起幾人丟進了大牢中。
裴容冷眼瞧著,目光晦暗。
這朝中到底有多少人,是效命于莫山的?
牢門關上,裴容連忙去扶起莫靖禹:“阿禹,你看著我,你感覺如何了?”
莫靖禹緩了許久,起伏的胸口才慢慢平復。
他靠墻半坐著,唇色蒼白,滿額冷汗。
“阿容,事到如今,你還覺得程曦瑤……沒有背叛我嗎?”
裴容抿緊唇,沒有回答。
莫靖禹偏過頭,冷聲道:“若是再讓我見到她,定不會放過她。”
不多時,大牢中陸陸續續被送進來好多人,皆是朝中大臣。
裴容在莫靖禹耳邊低聲道:“看來,莫山在清除異己了。”
最后一個被送來的,是白月。
她爬到莫靖禹身邊,紅著眼眶:“陛下……”
莫靖禹抬手在她的發頂揉了揉,輕聲道:“辛苦你了。”
“只要能和陛下在一起,我怎樣都可以的。”白月泣不成聲,淚流滿面。
不知過去多久,一道身影緩緩走進了大牢中。
莫靖禹聞聲看去,目光一瞬狠厲。
只見程曦瑤手提大刀,面色紅潤根本不見虛弱。
她環視一圈,勾起個殘忍的笑容。
“我奉命來送你們上路,誰先來?”
第四十七章
牢中一片死寂,每個人都瞪著程曦瑤,不掩眼中恨意。
白月突然沖到鐵欄桿前,朝她唾了一口:“程曦瑤,你這忘恩負義的小人!陛下對你那般好,你卻為莫山效命,將他害成如此地步!”
程曦瑤緩緩轉頭望向她,斂起了臉上的笑。
她伸手一把抓住白月的頭發,語氣冰冷:“舒妃娘娘,我沒有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
“要不是你這個狐貍媚子勾引阿禹,他怎麼會廢了我的皇后之位?!就你,一個不知哪來的野種,也敢妄想成為皇后?”
白月疼得連連吸氣,可還是不服軟。
莫靖禹驟然出聲:“放開她,有什麼事你沖著我來。”
程曦瑤冷冷地望向他:“怎麼,你還是心疼她?她到底有什麼好?阿禹,我與你可是有十四年的感情!”
四目相對,一陣沉默。
半晌,莫靖禹薄唇微啟,聲音低沉:“我此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與你相識十四年。”
淡漠的話語,化作最傷人的利刃。
程曦瑤眉心深皺,心像破了個大口子一樣呼呼刮風。
片刻,她冷笑一聲,松開了白月的頭發。
“放心吧,我也沒想著現在就殺了你的愛妃,她可是我要留到最后慢慢折磨的那個。”
說完,程曦瑤沒再看莫靖禹一眼,用刀背指向禁軍首領:“你,跟我出來。”
兩個錦衣衛架著禁軍首領跟著她走出大牢。
不過須臾,程曦瑤便帶著沾滿了鮮血的大刀回來了。
“誰是下一個?”
——
一個時辰后,滿身血污的程曦瑤走進了議事殿。
景象如故,可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走到殿中單膝跪下,對著坐在龍椅上的莫山淡聲道:“主子,您交代的事情,朱砂都完成了。”
莫山看了眼她滿身新舊疊加的血跡,滿意地笑了笑。
他走下來,親自將程曦瑤給扶了起來:“你辦的很好,不愧是我的心腹。”
程曦瑤垂著眸,沒有應聲。
莫山的手拂過她的肩,嗓音綿長:“月呢?帶回來了嗎?”
“帶回來了,此刻她正在乾清宮等您。”程曦瑤答道。
“很好,你下去吧。”莫山撤回手,揮了揮,“把這些血都洗一洗,本王最看不得了。”
程曦瑤頷首:“是。”
轉身離開議事殿,她回到了長樂宮。
剛踏進宮門,程曦瑤便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等候了許久的程玉南和秦皎連忙上前扶住她:“瑤兒,你沒事吧?”
程曦瑤臉色蒼白,渾身像被打斷了骨頭一樣疼。
可還是搖頭:“我沒事……”
兩人將她扶到屋里,白芍端著熱水匆匆跑進:“主子,我給您擦身。”
說這話時,她的眼中還含著淚,
程曦瑤強扯出抹笑:“傻丫頭,又哭什麼?”
白芍用衣袖胡亂擦去:“沒有,主子看錯了。”
或許是看錯了吧,畢竟程曦瑤現在眼前已然一片模糊。
為了欺瞞莫山,她服用了秦皎煉制的藥丸,可使渾身經脈如打通一般。
但藥效一過,便是水深火熱的痛苦。
換好衣衫,程曦瑤已經痛的快要昏厥。
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抓住了程玉南的衣袖,聲音顫抖虛弱:“兄長,計劃……萬不可錯一步。”
阿禹,還在等著她。
第四十八章
乾清宮。
莫山走進殿中,只見那床榻上粉紗后一道曼妙身影。
“月兒。”
白月聞聲轉過身,身上的薄衫根本掩不住其中風光。
她掀開粉紗赤足落地,一雙蓮藕般的手臂直接纏上莫山的脖頸:“主子。”
那聲音婉轉輕柔,像是會蠱惑人心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