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瑤不明所以地睜開眼，卻正對上莫靖禹那雙漆黑冷淡的眼眸。

她一怔，剛要開口，卻見他薄唇微啟。

“莫山能碰你，我就不行？”

程曦瑤心慌意亂，連忙解釋：“不是這樣的阿禹，我沒有被他……”

卻被莫靖禹打斷。

“還是說，你對莫山忠心耿耿，要為他守節？”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插進了程曦瑤的心里。

她突然就明白了，莫靖禹不信她，怎麼解釋都沒用的。

僵持了片刻，程曦瑤將喉間的解釋全部咽下，淡淡開口道。

“你還要繼續嗎？要就快些，別問這麼多話。”

莫靖禹眸光一暗，復而欺身下來。

只是他的動作不再溫柔，加重了力道，就連程曦瑤的唇角都被他咬破。

進入的那一刻，她痛到失聲，可再也沒想起那枚刺青的存在。

一整夜，程曦瑤就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一葉舟，跌宕起伏，什麼也抓不住。

終于歸于沉寂時，莫靖禹趴在她身上，低聲呢喃了一句。

程曦瑤感覺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好的，痛得險些昏厥，聽得并不真切。

似乎是說：“你只能是我的。”

但想了想，她自顧自地搖了下頭，苦澀一笑。

莫靖禹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呢，他分明已經恨透了自己。

天光泛白時，程曦瑤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議事殿。

而莫靖禹睡到晌午才緩緩醒來。

睜開眼時他頭疼欲裂，昨夜的記憶零散模糊。

只依稀記得……程曦瑤似乎來過？

莫靖禹坐起身，揉了揉發痛的眉心。

一轉眼，卻看見被褥上鮮血綻開的花！

            第三十二章        

望著那抹紅，莫靖禹渾身一僵，眼前剎那間畫過無數零碎的畫面。

他猛地起身就往外走。

可剛走出內殿，大太監就迎了上來。

“皇上，您該上朝了。”

莫靖禹眉心深皺：“程曦瑤呢？”

大太監怔了下：“程姑娘……程姑娘似乎很早就離開了。”

“還在長樂宮？”莫靖禹莫名問道。

不知怎地，他心中竟有種不安的感覺。

“應當是在長樂宮吧。”大太監俯首笑了笑，“皇上要是想見程姑娘，下朝后去長樂宮便可。”

莫靖禹拂袖往外走：“誰要見她。”

話雖這樣說，可他在上朝時卻始終心不在焉。

那血……是程曦瑤的處子之血？

可莫山不是還說她給自己懷了個孩子？難不成果真像裴容說的那般，莫山說那些話只是為了激怒他？

恍神之際，耳邊傳來大太監的聲音：“皇上……皇上？”

莫靖禹回過神，蹙眉看去：“如何？”

大太監遞了個眼色：“工部尚書大人在等您的命令呢。”

側眸一看，工部尚書正跪在殿中。

可莫靖禹方才根本沒有聽他在說什麼。

揉了揉眉心，他揮了揮手：“朕有些乏力，你們將奏折遞上來，退下吧。”

朝臣們應了聲是，便起身離開。

莫靖禹掃了眼，卻倏地發現朝堂上少了個人。

“裴容呢？”

大太監低聲道：“裴大人一早上來過，說是發現了些線索，帶人去查了。”

莫靖禹點點頭。

“那皇上，咱們現在是去長樂宮嗎？”大太監笑著問。

莫靖禹瞥了他一眼：“你現在是越發厲害了，連朕要去哪兒都要決定。”

大太監連忙俯身：“哎喲皇上，奴才可不敢，您要去哪兒便去哪兒，奴才跟著您便是了。”

莫靖禹淡淡收回目光：“去長……”

話未說完，殿外急匆匆走進一名婢女，直接跪在了地上。

“皇上，舒妃娘娘腹痛難忍，您快去瞧瞧她吧。”

莫靖禹皺起眉：“腹痛不去找太醫，朕難道會治病？”

婢女戰戰兢兢：“太醫已經去請了，但娘娘執意想見您，您便去看看她吧。”

莫靖禹心底升起點躁意。

沉默半晌，他冷顏抬步：“去淑儀殿。”

淑儀殿。

殿內，秦皎只著里衣躺在榻上。

她看著自己的貼身婢女問：“皇上來了沒？”

婢女還未答，殿外便傳來大太監的喊聲：“皇上駕到！”

秦皎連忙蓋好被褥，闔上眼。

腳步聲漸近，莫靖禹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不是說腹痛難忍，朕見她睡得很安好啊。”

一旁的婢女連忙回答：“陛下，娘娘那日被程姑娘推倒之后，太醫們竭盡全力才護住龍胎，娘娘一夜未眠，眼下才睡了片刻。”

話音剛落，秦皎便緩緩睜開眼睛。

她嗓音微啞：“陛下……”

莫靖禹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你感覺身子如何了？”

“臣妾有事倒無妨，只擔心腹中的這個孩子若是……陛下，臣妾真的想不明白，程姑娘為何要推臣妾？”秦皎垂下眸。

“朕也很想知道。”莫靖禹在榻邊坐下，目光如劍，“她一個雙腿都無法站立的人，到底是如何推了你的？”

秦皎心底一顫。

正要回答時，門外卻跑進個小太監。

“不好了皇上，程姑娘……她不見了！”

            第三十三章        

聞言，莫靖禹猛地起身：“你說什麼？！”

程曦瑤不見了？

他抬步便要往外走，見狀，秦皎連忙出聲：“陛下！”

莫靖禹身形微滯，頭也不回地丟下句：“你好生休養，讓宮里的人寸步不離。若是舒妃再出現什麼意外，朕拿你們是問！”

說完，他沒再停留，徑直地走出了淑儀殿。

秦皎看著他的背影，手一點點攥緊，神情也逐漸陰狠起來。

程曦瑤，又是程曦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