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絕對不行!
秦皎慢慢湊近她,聲音顫抖:“陛下……”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莫靖禹打斷。
“裴容,帶她回去。”
秦皎徹底滯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陛下?你要趕我走?”
莫靖禹卻看都沒看她一眼,也沒有說話。
裴容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復雜,但終是沒有言語,轉身對秦皎說:“走吧,秦姑娘。”
秦皎在片刻間冷靜下來,明白眼下若是再說些什麼,只會讓莫靖禹厭煩自己。
只能緩緩起身跟著裴容離開。
莫靖禹沉默著,指節卻攥的泛白。
他的眼前只剩下程曦瑤被刺穿心口的那一幕。
天色漸漸泛白,暗衛們再次上岸,個個臉色泛紫,渾身顫抖。
他們尚且如此,那身受重傷的程曦瑤呢?
“皇上,屬下們真的極力了……”
莫靖禹唇抿得極緊。
身后突然傳來一聲譏笑,是那個被傷了腿的刺客:“分明是你自己在遇刺時丟下那女子,如今她死了,你卻在這里演一番癡情男子的戲碼。”
“好一個虛偽的狗皇帝!”
第十二章
莫靖禹眸色一冷,當即便一腳踹在了刺客胸口。
“你說什麼?!”
刺客倒在地上,嘴里咳出口血,卻還是哈哈大笑:“我說你虛偽!狗皇帝,原來你如此在意那女子,見你這般痛苦,可真比殺了你更大快人心啊!”
莫靖禹漆黑的眼眸里似乎閃爍著帶著血腥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栗。
他冷聲吩咐暗衛:“把這些人都給朕帶回去嚴刑拷打,一日不說出是誰指使,就讓他們生不如死!”
暗衛單膝拱手:“是!”
莫靖禹回到皇宮之后,便派人將程曦瑤的畫像貼滿京城,若有消息立馬稟報。
可一晃幾日過去,卻像石子沉入水底,再無聲息。
議事殿。
莫靖禹坐在龍椅上,眼神空洞地盯著虛空。
他還是不能相信,程曦瑤就那樣死了。
可到處都找不到她!
莫靖禹的頭倏地疼起來,他皺起眉,闔上眼揉了揉眉心,滿身戾氣。
這時,殿中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抬眸看,只見裴容走近,臉色復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阿禹,我有事要告訴你。”
莫靖禹猛地起身:“是找到程曦瑤了嗎?”
裴容搖了頭:“不是關于阿瑤的,是關于那些刺客的。”
莫靖禹眼里的失落轉瞬即逝,他斂了神色:“招了?”
“沒招,那幾個刺客都被打得剩了一口氣也沒招。”裴容神情凝重,“但是我從他們的劍上發現了些端倪。”
“一開始我便覺得有些眼熟,就去查了一下,果然,他們所使用的長劍和八年前刺殺你的那些刺客用的是一樣的劍!”
莫靖禹微微瞇起眼:“一樣的劍?”
裴容重重點頭:“是,我不會認錯。所以也就是說……這些刺客很可能也是莫山的人。”
莫山。
先皇的親弟弟,莫靖禹的三皇叔。
時隔三年再聽到這個名字,莫靖禹還是會記得那種恨入骨髓的感覺。
八年前,莫靖禹奉命去洛陽查清一件案子,卻突然受到先皇駕崩的消息。
他連夜往京城趕,半路上竟遇到刺殺。
奄奄一息時,他被秦皎救起,這才及時趕回京城,以太子身份繼位。
然而那時,朝中早已人心渙散,他們表面上擁護先皇,背地里卻都聽命于莫山。
剛登基那年,莫山極力擁護莫靖禹,仿佛在幫他,可日漸虧空的國庫讓莫靖禹察覺到不對。
他懷疑過很多人,偏偏沒有懷疑過莫山,最后知曉真相時,他才恍悟莫山根本是一個善于偽裝的小人。
先皇的死,和自己遭遇的刺殺,都與他脫不了關系。
莫靖禹用了整整五年,才將莫山及其黨羽徹底清除。
裴容又道:“天牢那邊我去問過了,莫山的確還在天牢中,每一日的看守都會變,沒有人和他交談過。”
“人在天牢,還能派人來刺殺我。”莫靖禹冷笑一聲,“我真是太小看我這位皇叔了。”
“阿禹,眼下最要緊的不是莫山,而是……”裴容擰起眉。
莫靖禹看向他:“我知道,看來我的身邊,有個深藏不露的人。”
殿中一陣寂靜。
最可怕的敵人并不是最厲害的那個,而是藏在黑暗中,像一條毒蛇,你猜不準它什麼時候會咬自己一口。
莫靖禹抬步向外走。
“走吧阿容,是該見見我的皇叔了。”
第十三章
天牢。
關押莫山的牢房并非普通的牢房,而是一個天然形成的溶洞。
箍住他雙手的兩條鐵鏈如手臂那般粗,釘在懸壁上,刀劍根本斬不斷。
獄卒打開鐵門的鎖,莫靖禹與裴容一同走進。
莫山蓬頭垢面,衣衫襤褸,任誰看了都不會認出這是當年那個險些一手遮天的華親王。
莫靖禹走到他面前,眼神涼淡:“好久不見,三叔。”
莫山沒動作,好一會兒才緩緩抬起頭。
他瞇著眼看了很久,突然笑起來:“禹兒啊,你怎麼來看我了?”
莫靖禹不掩眸中厭恨,勾著唇,卻沒有半分笑意。
“三叔問我?難道不是因為三叔太想我,所以才派人追殺我,讓我來看你嗎?”
莫山大笑:“禹兒何時學會的說笑?三叔的人不都被你斬草除根了嗎?”
“不,我還留了個人。”莫靖禹淡淡道,眉眼卻冷峻,“程曦瑤,你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