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瑀站起來：「爸，干嗎要離婚？」

顧爸轉過身，眼神凜冽：「顧瑀，我們都被她騙了。她根本不會游泳，是被人推下水的，不是為了救你。」

我欲上前解釋，顧瑀攔著我：「爸，我知道。」

「你早知道，為什麼不說？害我們白白養了她這麼多年，現在人家父母找上門來，還想我們養他們的小兒子，簡直厚顏無恥。」他越說越氣，惱怒地拍了幾下桌子。

我從包里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銀行卡：「叔叔，對不起。這筆錢是我的撫養費，早就打算還給你們，密碼是顧瑀的生日。我的家事我會自己處理，打擾了。」

「翩翩……」顧瑀伸手拉我。

我甩開，轉身走到門口：「離婚需要我配合的地方，你再聯系我。」

16

客廳里，我父母和許諾聊得正歡。

見到我下來，他們都站了起來，我提起沙發上的行李袋：「走。」

「去哪兒？」我媽牽著弟弟不解地問。

「回家。」

爸媽互相對視了一眼，還是跟著我走了。

許諾不懷好意地笑，淡淡揮了揮手：「叔叔，阿姨，再見。」

我太了解爸媽的品性。當年會因為醫藥費拋下我，現在也會像吸血鬼一樣榨干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的住址，告訴出租車司機開去酒店。

「為什麼不住顧家大別墅？」爸爸很是不滿。

媽媽附和：「就是，住酒店干嗎？」

我眼神鄙夷：「沒讓你們睡大街就很好了。」

「這是跟父母說話的態度？」

哼聲一笑，我說：「你們也配叫父母？」

「你這是什麼話？許小姐說你聽覺恢復，住豪宅，坐豪車，要孝順我們。這就是你所謂的孝順？」

早猜到那個女人的低劣手段，腳踝處隱隱作痛。

「你們對顧爸說了什麼，讓他們幫你養兒子？」

我盯著躲在我媽身后的小人兒。

媽媽討好地笑了：「你弟弟，馬上讀小學了，我們想你在市里給他買套學區房，我們也搬過來。親家那麼有錢……」

我捏緊手心，他們就是無底洞，不能妥協。

「你們到顧家這麼一鬧，我和顧瑀馬上要離婚。我騙了他，他們要求我凈身出戶，還要我償還撫養費、學費、醫療費。」

我故作委屈地看著他們：「你們知道我畫畫賺不了幾個錢。爸、媽你們有多少錢，拿出來我們一起湊湊。」

爸爸眼神閃爍，微微地抖動身體：「他們顧家那麼有錢，還在乎這點兒？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我舉起手機，播放剛剛書房的錄音，里面只有前半段。爸媽聽了之后臉色一黑。

「顧爸說，要是我們還不了錢，就找律師告我們。」

爸爸手指發抖地指著我：「你少來什麼我們。人家找的是你，不是我們。我和你媽沒錢，明天，哦，不，現在我們就回去。」

他們提起行李，牽著我弟弟走遠，嘴里還念著：「沒事別聯系我們。」

爸媽的身影融入人群，我心底泛起一點點苦澀，僅此而已。

17

回到公寓，顧瑀站在門口，臉色冷沉。

「怎麼不進去？」

「真打算和我離婚？」

「不然呢？」推開房門，我如釋重負地倒在沙發上。

「林翩翩，你昨晚還說要和我平等地戀愛。」旁邊的沙發陷進去一塊，我把頭枕在他大腿上。

「不離婚怎麼談戀愛？」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俯下身來，親我的額頭。

「我爸那邊，交給我處理。這婚，我不會離。」

我坐起來：「為什麼？」

「沒有婚姻法的保護，不安全。」他把我摟進懷里。

我心口一酸：「顧瑀，是不是我騙過你，所以你……」

「別胡思亂想。」

「那你說，你是不是會讀心術？每次我想什麼，你都能猜到。」

「以后再告訴你。」顧瑀站起來，牽我的手，「今天一天沒吃飯，老婆先陪我把肚子喂飽可以嗎？」

「可以，但你請客。」

他寵溺地刮了刮我的鼻子：「你在我身上賺得還不夠多？」

「今天不是還了你爸一大筆錢嗎？」我假裝自顧自嘀咕。

「知道了，小財迷，我請。」

我高興地從沙發上跳起來，在他臉上淺啄一下：「謝謝老公。」

陡然，想到一個人，嚴肅地對他說：「你還需要解決一下自己的爛桃花。」

「許諾？我知道。」

18

許諾在路邊攔我時，我正在招出租車。

她睚眥欲裂：「你使了什麼手段，干媽去給我媽提議，送我去國外留學。」

「我什麼沒做，送你去留學是你們家庭抉擇。」

「林翩翩，你這個賤人。」她大手一揮，把我推向車來車往的馬路。

一個有力的臂膀，拽回我。反而是許諾，鞋跟太高，重心不穩摔在馬路上，汽車聲宛如雷鳴，在快要撞到她時，剎住了車。

司機探出腦袋：「碰瓷呢？有沒有長眼睛？」

許諾慌亂地站起來，含著眼淚，低低一聲：「顧瑀哥哥。」

顧瑀捏著我的手，有一層薄薄的汗，「許諾，要你留學是我說的。我對你沒有半點感覺。如果再讓我知道，你耍什麼花招，就算是女人，我也不會手軟。」

陰冷的眸色滲著寒意，許諾整個人僵在原地。

顧瑀牽著我：「走，老婆，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里？」

僵硬的臉上露出一絲柔和的笑：「去了你就知道。」

19

邁巴赫駛向一個別墅區，顧瑀拉著我的手走進一棟全新的別墅。

客廳里什麼家具都沒有，兩邊整整齊齊掛著好多畫，是素描。

那些畫上的場景，多麼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