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家。
有一天,我爸回來了。
我不想讓他知道家里有另外一個男孩的存在。
更不想見到這個出軌的男人。
所以將穆野推進了衣柜。
我也進衣柜躲著了。
空間狹小。
剛剛入夏,已經有些燥熱了。
穆野腿長,空間狹小的衣柜根本就容納不下兩個人。
我被迫靠在他腿上,只要一轉頭就能看見他紅得滴血的耳尖。
呼吸交融。
我的心臟劇烈地跳動。
穆野似乎也有些難受。
直到我轉頭的時候,與穆野對視。
大概是燥熱的體溫讓他失去了理智。
他吻了我。
蜻蜓點水那種。
穆野的眼眸像是潑了墨。
看起來真摯又深邃。
那天之后,我與他陷入了冷戰。
穆野曾經在課后拉住我。
「對不起。」
我甩開了他的手。
其實這件事對我似乎沒有什麼影響。
甚至不會生氣。
但我覺得這種行為對不起周塵述。
所以就用遠離他的這種方式,來反復告誡自己有多麼喜歡周塵述。
說來可笑。
明明只是單箭頭的喜歡,卻沒由來地給自己加了許多禁錮,所以帶有濃濃的負罪感。
13
陳笑語給我發來一張圖片。
昏暗的酒吧里。
周塵述和穆野分坐在兩邊。
其中還有不少朋友,認識的,或者不認識的都有。
莫名的火藥味很足。
【周塵述和穆野有點不對勁,你快過來吧。
【蘇禾,我敵不過你。】
等我趕到陳笑語發給我的位置時。
穆野和周塵述已經扭打在一起了。
臉上多多少少都掛了彩。
周塵述赤紅著眼,問穆野:「要怎麼樣你才能把蘇禾還給我?」
穆野的眼里盡是失望。
「周塵述,釣著她這麼久,你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她不是物品,還輪不到你我說讓不讓的問題。
」
穆野重重地給他一拳。
「如果是個男人的話,不如自己去問她,能不能原諒你。」
穆野看見我的時候,愣了一下。
周塵述給了他一拳,嘴角都破了。
很疼吧。
我有點心疼。
我跑上前,拉開兩人。
我拉著穆野的手腕,帶他走出了酒吧。
在出租車上,我一直碎碎念,邊對著他破了的傷口吹氣。
「跟周塵述有什麼好打架的,直接無視他不就行了。
「我感覺他就是個心智不健全的男孩,你跟他計較什麼。
「現在好了,哪里都腫起來了,看起來都沒這麼帥了。」
穆野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就只是擔心我沒那麼帥了?」
我捏著手指,告訴他:「一點點。」
我嘆了一口氣。
「疼不疼?」
穆野笑了一聲。
「我要是說不疼是不是顯得我特裝?」
「是的。」
穆野頓時疼得齜牙咧嘴。
「那就好,剛裝得我累死了,那小子下手太重了。」
笑死我了。
我帶他回了出租屋。
上次之后,我就在家里備好了符合穆野尺碼的衣服。
以備不時之需。
在樓下藥店買了點簡單的藥處理傷口。
家里的啤酒也沒了。
在便利店買的時候,我順便拿了柜臺前面的小盒子。
假裝自己只是在買口香糖。
只是這口香糖有點貴而已。
14
給穆野的傷口消毒的時候。
我不懷好意地問他。
「為什麼要跟周塵述打起來?」
「那小子說怎麼才能把你還給他,給爺整笑了。」
穆野還不忘鄙視我。
「其實高三的時候,我就想說了,你怎麼會喜歡周塵述?」
喜歡的理由嗎?
「最開始,是因為他救過我,可能對救命恩人就是會有濾鏡吧。」
「怎麼回事兒?」
我深深嘆一口氣。
周塵述以前不是這樣的。
在我們小的時候,拐賣的風氣很嚴重。
有一次。
我和周塵述都被一個老爺爺帶走了。
當時我們年紀小,不懂事。
他說帶我們去找爸爸媽媽,我們就信了。
然后被暫時關在郊區一個廢舊的工廠,工廠里有不少小孩。
這里以前是個化學廠,周圍都沒有人。
第二天,就會有貨車來裝我們,把我們賣向全國各地。
我因為一直哭,被灌了藥水,暈過去了。
別的小孩多多少少也被打了。
在我暈過去之前,是周塵述將我抱在懷里。
他對我說:「禾禾別哭,爸爸媽媽很快就來找我們。」
后來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只記得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到了醫院。
周塵述受了很多傷。
腳上磨出了很多水泡,膝蓋還磕破了。
我媽媽告訴我。
是周塵述將我背出來的。
背著我在太陽底下走了好久。
摔倒了好幾次。
中途遇見了車,才獲救的。
那次的拐賣案就是這麼被偵破的。
自從那天之后,我對周塵述多了很多感激。
想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給他。
后來就變成了喜歡。
穆野聽了這個故事,眼里多了一些失落。
「那你大概不記得我,可是我第一眼就認出你了。」
我不解地抬頭。
穆野笑道:「因為我也在那群被拐的小孩里。」
穆野告訴了我在我昏迷時的事情。
「那時候關押我們的是一個年過四十的瘦弱男人,但是手里有刀,我和周塵述決定自救。
「我跑得快,把人販子吸引走,周塵述則出去報警。
「我叫周塵述盡量把你也帶走,因為我聽到一個人販子說你長得好看,能賣個大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