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日子悠閑得有些無聊——
做做美容瑜伽,喝喝下午茶,心血來潮和豪門名媛們一起炒炒股,順手捐個電影院、圖書館什麼的,提升一下自己的社會價值。
秦弋常用官司的借口來見我。
他總是表現得禮貌客氣,讓人覺得他憨厚老實,可是我發現,他的小心思其實多著呢。
又一次,他深夜來見我,說是談官司的事兒,可當我坐在他的車里,卻發現根本沒什麼好交涉的。
「秦律師,你不覺得我們的關系有些太親近了嗎?」
「這叫親近?」他合上手中的文件,忽地湊近上來,「還不夠近。」
我垂眼,下意識地看著他眼角那顆多情曖昧的痣。此刻我的心——
紋絲不動。
七年來不近男色,我已經戒掉男女之愛了,哪怕秦弋這個美男子就擺在我面前,我也穩如老狗啊。
「秦弋,」我微笑,沉聲,「我對男人沒興趣哦。」
他眼里劃過一絲深刻的失望,接著便不再看我,漫不經心道:「網上都說你離婚后攜款遠走高飛了,我不得盯著些,誰來付我的律師費。」
「這種話也信。」我翻了個白眼,抬手去拉車門,「我回去睡美容覺了。」
「祝祁。」他忽然叫住我。
「嗯?」
「我叫秦弋。」
我奇怪地皺起眉:「我知道啊……我剛剛叫錯了?」
他安靜地看著我,沒有再說話,或許是因為車里的光線太暗,我總覺得他的眉眼之間有恍惚不清的憂傷。
他揮揮手,讓我走。
男人心,真是猜不透。
09
我笑秦弋連我卷錢跑路這種風言風語都信,可我沒想到,還有個更蠢的人也信了。
半夜里我突然被一陣敲門聲吵醒,嚇得我跑到廚房里去抽出菜刀,才敢膽戰心驚地走到門口去,透過貓眼,我看見——
我看見我那個要命的前夫。
不知道許野抽什麼風,用他的拳頭咚咚咚地砸著我的門。
我打開門:「阿姨出事了嗎?」
我做好準備和他大罵一場了。
結果下一秒我卻被他牢牢抱住,他的雙手越勒越緊,抱得我都覺得疼,手上一點兒力氣也使不上,幾乎快窒息。
然后他又一把推開了我。
我氣得開口就問候:「你媽——」
「祝祁!」許野抬手指著我,怒目圓睜,莫名其妙地沖我發了一通無名火,「我告訴你,合同里寫的贍養費,我以后每天給你轉一百塊,你必須回復我消息,你要是敢消失,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贍養費?官司都還沒打,他就肯給了?
「每天給一百?」我的聲音瞬間高八度,「你全家沒事吧?」
許野轉身就走。
我氣炸了,指著他的背影一頓罵:「許野!你小子最好別過馬路!」
回到臥室,我才看見手機上有三十個未接來電,都是許野打的。
起因似乎是因為他給我發了兩條消息,我睡著了,沒看見。
一條是新聞截圖,上面說我已經登上了飛往歐洲的飛機。
另一條言簡意賅:「?」
所以他半夜來堵我——可他怎麼知道我住在這兒?
第二天一早我就給當初交接的房地產經紀人打了電話,這才得知,原來這間公寓我能盡快到手是許野的安排。
我心中起疑,順藤摸瓜,原來連那場走秀也是他讓主辦方邀請我的。
我不愿說這是他的幫助,更應該說這是他犯賤的杰作。
看,離婚后,霸道總裁的深情戲碼終于要上演了。
手機震動起來,滴,一百元到賬……
我氣得給秦弋打電話:「秦律師,我要補充開庭的材料!」
秦弋卻頓了頓,說稍后再聯系我就匆匆掛斷,我不明所以。
殊不知,在電話那頭,同樣上映著深情挽回的戲碼。
秦弋被姜稚的電話吵醒,他看著這個許久沒有出現過的號碼,有些疑惑:「有事嗎?」
「阿弋,我在你家門口,我給你帶了早餐。」姜稚的語氣帶笑,輕巧溫婉的笑。
「我們不熟,不要這麼叫我。」卻被秦弋冷冷打臉。
「我,我只是想見你——」
秦弋打開門,一把將她拽了進來。
她手里提著的早餐被他揮到一邊,摔在地上。
「阿弋,我們和好吧,」姜稚一把就抓住了秦弋的雙手,她眼中含淚,雙腿都幾乎軟下去跪在地上,「我們和好,好不好?我想回到你身邊。」
他繃著臉,冷漠得嚇人,抬手警告她:「你別給我裝。」
她回來求和好,當然是因為許野家里出了財務危機,她看情況不對,自然拔腿就想跑。
秦弋追問她:「我當初跟你在一起是為了什麼,你不是很清楚嗎?」
電話突然響起,他低下頭,瞧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臉上那可怕的冰冷逐漸柔和下來。
「秦律師,我要補充開庭的材料!」
祝祁氣哄哄地,聽得他想笑,他頓了頓,又恢復平日里客氣溫和的語氣:「聞小姐,我稍后再聯系你。」
電話掛斷,回過頭,姜稚靠在墻上,用一種不忿的眼神盯著他。
她喊道:「我當然知道你當初為什麼跟我在一起,你從一開始就調查好了,你說你會幫我,根本就是為了接近祝祁!」
秦弋挑起眉,輕笑:「那你還來犯蠢?」
「你不怕我說出去嗎?你居心叵測,到時候許野不會放過你的!」
他稍稍彎下腰,捏住了姜稚的臉,她滾燙的眼淚從他指尖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