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只有我一個人。
我坐在床上發愣,腦海中劃過無數昨晚在酒吧見過的面孔,最后在秦律師那雙眼角有痣的眼睛上停住。
我拿過手機,猶豫著是否應該給他打個電話。
還是作罷,走為上策。
沒想到,我剛打開酒店房門——冤家路窄。
看來昨晚瘋玩兒的人不止我,我的前夫也是風流一夜。
很不幸的是咱倆住在了對門。
許野一見到我,人都要氣炸了,質問道:「你昨晚干什麼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管得著嗎?」
我正要走人,電話突然響起,也不知道許野抽什麼瘋,抬手就搶過了我的手機,一副要抓奸的表情。
但電話是珠寶店打來的。
店員說:「許太太,昨天您在我們店里預定的項鏈到啦,我們下午就給您送過去,您看還是在許先生的賬上扣款對嗎?」
許野怒瞪著我,我也抱起手白他一眼。
然后他沖著電話大喊道:「不準扣!老子跟她離婚了!」
07
我和許野離婚的消息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缺德媒體將這段婚姻戲稱為三十六線女明星七年上位歷險記,終因不孕不育被豪門一腳踹飛。
在吃瓜網友的討論聲中,我的知名度炒出新高——
甚至接到了一場知名時尚品牌的走秀。
主辦方之所以邀請我上臺當麻豆,是因為許野正在他們的嘉賓邀請之列。
有話題才會有人氣,我并不介意讓我的前夫來觀看我復出的第一場走秀,當然我猜,他肯定會帶上姜稚做他的女伴。
所以,我特定邀請秦弋陪我一起出席。
秦弋似乎是個憨厚的老實人,他和姜稚分了手,還答應繼續幫我打官司,甚至和我結下了堅定的綠帽子盟友之情。
我在秀場后臺化妝,他來看我,禮貌地給我帶了花,還給我拍照,笑道:「好看。」
我眨眨眼,沒說話。
呵呵,希望一會兒你看見前女友還能笑得出來。
工作人員通知我上場,我深吸一口氣,摸摸手上的鴿子蛋,準備上臺去亮瞎許野的狗眼。
「祝祁不用上臺了。」
我一頓,回頭看去,我雷厲風行的前婆婆端著她那張兇狠肅然的臉,站在門口,滿眼憎惡地看著我。
「走出我許家大門的人,還想在外面賣弄風騷?」
哦,忘了,我要離婚這件事,并沒有經過她的同意。
前婆婆一個眼神,屋里的工作人員趕忙都躲了出去。
我微笑起身,預備迎接這場惡戰。
下一秒,許野慌里慌張的沖進門來,一把拉住了他媽媽:「媽,我們回去再說——」
「有什麼不敢在這兒說的?」許野媽媽一把甩開他,「怎麼,結婚這七年沒見你維護過她,現在跟你離婚了你倒來勁兒了?」
我身后傳來一聲諷刺的輕笑——秦弋抱著手,在一旁看戲。
這一聲放肆的嘲笑惹怒了許野的媽媽,我趕忙朝秦弋擠眉弄眼,讓他先出去。
他只是站起身來,走到我身側。
「許太太,祝祁已經不是你們家的人,與其干涉她的工作,不如先讓您的新兒媳過門?」他抬手,指了指門口。
姜稚低著頭,安靜弱小地拉著許野的手。
被許野媽媽一瞪,她更委屈了,嚇得往許野背后藏。
「我讓你不要跟這個狐貍精聯系,你不聽!你還敢把她帶到我面前來?!」
我的前婆婆氣急攻心,恨不得一巴掌把許野給打醒,卻到底舍不得打自己的親兒子,只好拿起包就往姜稚頭上砸。
許野的勸阻聲,他媽媽的叫罵聲,他女朋友的哭喊聲,瞬間填滿偌大的化妝間。
我跟秦弋在一旁抱起手吃瓜。
他在我耳邊低語:「你前夫家的家風一直這麼彪悍嗎?」
我低聲反問:「看著前女友挨打,你真就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嗎?」
他眨眨無辜的雙眼,一臉「我該有什麼感覺」的樣子。
下一秒,暴怒的許野媽媽猛地抓起什麼,直接砸爛了墻上那張又高又寬的全身鏡。
玻璃碎片飛了一地。
秦弋側身為我擋下,我的手背倏地一疼,拉開了一條小小的口子。
再抬頭看,姜稚已經哭倒在許野懷里:「野,我好疼啊——」
許野心疼得咬牙切齒。
他媽又氣得咬牙切齒。
我抬起手背,跺腳,做作地咬牙切齒:「哎呀哎呀,見血了見血了,快送我去醫院,我要去醫院!」
秦弋拿起我的包,笑道:「好,走吧。再不處理,聞小姐你的傷口就要愈合了。」
許野抬眼盯著我,那眼神與以前不同,不再滿是恨意與不爽,而是更復雜。
老娘可懶得理他,自信而瀟灑地甩起頭發走人。
08
媒體說,許野家快要破產了,而是我因為提前聽到了風聲才離婚走路的。
好吧,我承認,我是偶然聽見過許野他媽在電話里討論公司資金鏈的問題。
我的公眾形象頓時從一個被豪門家族無情丟棄的可憐女人變成精明算計拋棄丈夫的心機女。
沒有品牌方再敢來找我合作,復出無望,我還沒等大放異彩就被雪藏封殺。
想來這是許家對我離婚的報復,不過沒關系,當我的錢多到下輩子都花不完的時候,我是不太在乎有沒有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