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過她,徑直走進屋里。
姜稚四年前從國外留學歸來,到現在沒有做過任何一份工作。這間公寓地帶優越,屋內的裝潢盡顯華貴,玄關處擺置著一雙雙名貴的女鞋——處處都顯出許野對她出手之大方闊綽。
許野一見我就皺起眉:「你來干什麼?」
我把飯盒丟在桌上:「快吃,吃了我好交差。」
姜稚低著頭走進自己的房間里去。
這四年來,她從未與我有過正面沖突。她是聰明的小白花,從不掩飾自己理虧,也不強裝勇敢,該綻放時就綻放,該蔫兒時就低下頭,自然會有人幫她擋子彈。
許野把飯倒進垃圾桶。
「滾出去,別讓我再看見你。」
我懶洋洋地在沙發上坐下:「可是你媽讓我今天下午跟你去約會欸。」
許野的臉色臭到極點,但很快,他又眉開眼笑:「約會是吧?」
然后他走進臥室,攬著姜稚的腰走出來:「寶貝,我帶你去逛街。」
姜稚溫順地靠在他懷里,一言不發。
許野冷漠地掃了我一眼,說:「把小稚的包拿上。」
把我當他們的傭人了。
我低頭看向桌上的包,有些眼熟,原來是上個月許野托人從國外帶回來的限量款,當時婆婆還開心地以為他開竅了要買包哄我開心呢。
沒想到他眼也不抬就說:「我買給小稚的。」
那字字鏗鏘、理直氣壯的語氣猶在耳邊。
我抓起包砸到許野腦袋上。
很精準,不傷到他的小情人分毫。
「祝祁!」
許野氣得回頭要揍我,不過我已經先一秒拿出手機,哭兮兮地給他媽發消息:「嗚嗚,媽媽,我攔不住老公……」
他搶過手機,消息沒發出去。
我聳聳肩:「我們夫妻一場,你別挑釁我,什麼事都好商量嘛。」
一整個下午,我和許野在珠寶樓選首飾,他服軟了,準備打發我點兒手鏈戒指什麼的,封住我的嘴。
姜稚給他打電話,他有些無奈:「等我今天忙完,明天一定陪你,好嗎?」
電話里姜稚的聲音輕輕的:「可是,我們說好了今天一起去看電影啊……」
那委屈的語氣,許野一聽就犯迷糊,于是,天王老子都攔不住他去見她。
「要走?」我瞥他一眼。
「要你管。」
我懶得多說,擺出手機收款碼。
許野一掃,滴,百萬到賬。
我微笑著眨眨眼:「愛你哦老公,去忙吧。」
許野陪姜稚去看電影了,與此同時,我在電影院附近的商場血拼。
沒想到忽然接到許野媽媽的電話,約我們吃飯,突擊檢查,完蛋!
我趕忙通知許野,抓起一堆購物袋就往影院跑,走到商場門口,卻空不出手來推開大門。
身側忽然伸出一只手來,為我撐著門,那人低聲道:「你先。」
「謝謝啊。」
我聽著這語氣,心中莫名覺得有一絲熟悉,但顧不上回頭看,我提著大包小包匆匆離開。
沒想到許野比我更加利落,已經在影院門口等我。
他的目光望著遠處,我順著看去,是姜稚,她走到路邊,一輛黑車停下,她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
我只恍惚地看見車上男人模糊的側臉。
我問許野:「誰把你的小情人接走了?」
「她男朋友。」
我瞬間瞳孔地震,抬頭再看他,他一張臉繃緊了,眼眸中有些許的惆悵。
我抽了抽嘴角:「你們……你們三觀……你們口味……我的媽呀。」
03
許野和姜稚分手了,但在我看來這不過是小情侶的游戲,欲擒故縱,虐戀情深啊。
不過,許野他媽命令我跟他好好培養感情,為此我不得不推掉周末的美容,陪許野去外省出差。
周末早晨,我哭喪著臉坐上了他的車。
剛失戀的許野一眼瞪著我:「你笑一下會死,我欠你錢了?」
我拿出一副寬大的墨鏡戴上,懶得理他。
「你!」
許野抓過手機,一頓操作,沒過幾秒,我耳邊響起熟悉的收銀鈴聲。
滴,百萬到賬。
許野冷著一張臉:「給我笑。」
「好的老公。」我瞬間便笑得六親不認。
應酬時,我是許家端莊大方的賢內助。
應酬結束,還要我笑一笑?那可是另外的價錢。
我一直以為,無論我和許野獨處多久,我們都會一如既往地保持狗咬狗的狀態。
沒想到這個狗男人卻突發惡疾——
只是因為我在酒會上應酬時敬了別人一杯酒。
推杯換盞的生意場,大家都喝了不少。當我正虛與委蛇地同人談笑時,一個油膩的中年老總把他的手掌貼在了我的肩上。
我熟稔地笑著抬手敬酒,趁機躲開了。
一晃眼卻看見許野直盯著我,臉色難看至極。
回到酒店后,我抬手朝他要房卡:「你自己再開一間房。」
他突然撈過我的腰,一臉無賴:「我們是夫妻,住一間房不是應該的嗎?」
「……有病。」
話音未落,許野把我拽進了房間。
看,霸道總裁的浪漫劇情照進現實了。
一向對老婆愛答不理的霸總突然吃醋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用絕對的力量壓制去逼人就范。
人家可是霸道總裁,拽得無法無天,只要他愿意,他就有權力行夫妻之實,根本不用在乎別人的感受——
許野的短發像柔軟的刺那樣扎著我。
我面無表情,一動不動,終于在他抬起頭時對視上他渾濁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