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了抿嘴，要是想瞞過外人，至少我要先瞞過跟夏青禾朝夕相處的奶奶。

「奶奶，我回來了。」

我學著夏青禾的聲音，軟軟地喊了一聲。

喊完之后，我下意識捏緊了書包。

不得不承認，我還是有點緊張，生怕她聽出端倪，又或者我學得不像。

奶奶愣了一下，然后抬手摸摸我的腦袋：「好孩子，上學辛苦了。」

我露出一個微笑，心底某處的弦松了一下。

過關了。

接下來，就是等待系統的出現了。

或許系統對攻略夏青禾太有把握。

又等了半年，他們才姍姍來遲。

8

系統出現的這一天，是很平常的一天。

我給奶奶做好飯，又收拾掉奶奶身上的成人尿不濕，給她擦一遍身子，涂上護膚油。

就在此時，耳邊劃過刺啦的電流聲，熟悉的電子音響起。

【夏青禾小姐，您是否愿意綁定系統？】

我左右搖頭看看，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

奶奶握著我的手：「怎麼了，青禾？看你魂不守舍的，有啥心事兒你就跟奶奶說。」

我匆匆站起身子：「沒事兒奶奶，我先去院子拿東西。」

我避開奶奶，獨自跑到外面，試探出聲：「誰，剛剛是誰在說話？不要裝神弄鬼！我家隔壁就是道觀，我不怕你！」

那道聲音又一次在耳邊響起，再次證明我剛才不是幻聽。

「夏青禾小姐，您是否愿意綁定主神系統？

「只需要您簽訂協議后，協助系統做三件事就可以得到三千萬人民幣。」

我睜大眼睛，滿臉都寫著不敢置信：「三件事，你就讓我能得到三千萬？」

「如果這種好事兒，怎麼會輪得到我？我不信。不會是殺人放火吧？」

系統：「系統規則是這樣的，您只需要簽完協議，完成三件事，就可以獲得三千萬。不會涉及違反你們世界的法律。您盡管放心。」

我在心里思索，它這次給夏青禾的任務是幫它完成三件事？

可當初給我的選擇卻是出讓三天時間。

看樣子，系統對每個人的攻略方式還不一樣。

9

半空中飄浮著一張電子協議，它周邊散發著綠瑩瑩的光芒。

像是惡魔低語的誘惑，引導著我心甘情愿地簽下賣身契。

我被蠱惑到了，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試圖去觸碰虛空中的這份協議。

嘴中喃喃著：「三千萬。」

三千萬……在他們這種人眼里，就足夠買斷我們全部的人生了。

我們這種人，對他們來說，低賤而又廉價。

隨便放下魚餌，我們就會爭先恐后地上鉤。

女聲再次響起：「系統，就是你事兒多。」

「我就說多玩幾天嘛，這又是一個見錢眼開的蠢蛋。」

我壓下心頭的滔天怒火，拿起筆，龍飛鳳舞地在虛空中簽下三個字：

【夏青禾。】

屋內奶奶突然喊我名字：「青禾，你在外面杵著干什麼，趕快進來呀，待會兒飯涼了。」

系統怕我后悔離開，簽約程序會被打斷，直接選擇跳過許多驗證步驟。

一分鐘后，系統如釋重負提示：【規則簽訂成功，雙方不得反悔。】

我暗暗呼出一口氣，嘴角勾起一抹笑。

我只怕，你會后悔呢。

我真的成功代替夏青禾簽下了這份契約！

盯著那張紙，我的笑容更大了。

你們不是愛用錢買斷別人的人生嗎？

那我倒要看看，這錢，能不能買下你們的命。

10

我進了屋子，系統和女聲還沒有停止。

兩人似乎在爭吵：

「夏青禾簽完之后，我們的任務就成功一半了。

「早就讓你不要貪玩，現在只剩下一年攻略時間了，你要抓緊速度了。」

那個女孩賠笑：「好啦，你別生氣了。這不就是些底層人，她們見到錢都走不動道的。一年對付她還不是綽綽有余啊。」

我佯裝無知，猶豫片刻，才小心翼翼地詢問系統：

「你現在可以把錢給我了吧？」

「好的，宿主。」

下一刻，我掌心憑空出現一張銀行卡。

我打開掌上銀行，按著卡號輸入，查了好幾遍后面的零。

確定自己沒有花眼，卡里面是真的有三千萬。

我第一件事飛奔回到屋子，抱住床上的奶奶，哭得聲淚俱下。

「奶奶，我有錢了。咱祖孫倆能搬出這個房子了。」

奶奶伸手幫我把散落在臉前的頭發別在耳后：

「娃子，你莫說胡話。錢，哪有這麼好拿的，你可別做傻事兒。」

聽到我突然有錢，奶奶的第一反應不是欣喜若狂，而是擔心我是不是上當受騙了，讓我心里酸酸的。

哪怕，我們真的很缺錢。

老太太前兩天撿紙箱子的時候腳崴了，摔得厲害。

從那天起就躺在床上下不了地。

我打心眼兒里擔心老太太身體，又時刻害怕系統突然到來，會打草驚蛇。

我只有這一次機會，我必須押上一切，容不得半點差池。

所以我只能每晚洗腳的時候，給奶奶按摩半個小時腳，多涂些膏藥。

我跟奶奶這一幕落在系統身后那人的眼里。

她不屑出聲：

「你觀察夏青禾好幾天了，要我說你就是謹慎過頭了。」

她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讓我汗毛豎起。

原來系統和幕后者早就來了。

他倆還在一直悄悄地在暗處觀察我的一舉一動，還好我沉住氣了……不然恐怕現在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