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一聲:「走著瞧吧,付秋實。」
「沒了奶奶在你身邊,你以為范院士這輩子還會選擇你做弟子嗎?你做夢吧!」
「這輩子,我一定會過得比你更好。」
13
圣誕節后,天氣陡然轉冷。
寧城難得下了一場雪。
上次許盈瓏對我放了狠話,現在更是鉚足了勁討好周重知。
畢竟,獲得周重知的喜歡,成為周家太子爺的未婚妻,可是風光無限。
這是她上輩子想都不敢想的尊榮。
臨近新年,學校也張燈結彩,掛上了紅燈籠,校園煥然一新。
我知道,這是學校領導為了迎接農科院院士蒞臨學校演講,在環境方面所做的努力。
而我,按部就班地過著學校、家兩點一線的生活。
偶爾趁著許盈瓏不在家,去探望奶奶。
這樣的生活很平靜,我很喜歡。
只是自從上次付景放學沒等到我后,他盯我盯得很緊。
我去探望奶奶時,這位大少爺就坐在車里,屈尊降貴地等著我出來。
美其名曰,怕我闖禍。
我:「……」到底是誰會惹事!
有時付景等得不耐煩,就會一臉嫌棄地跟著我進門。
像付景這樣金枝玉葉的大少爺,出現在這狹窄的城中村的出租屋里,確實顯得突兀。
奶奶局促地擦著手,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招待。
付景挑挑揀揀地擦干凈一張小凳坐下,難得沒有炸毛。
他矯情地用兩根手指捏著一次性紙杯,刻薄地評論:「再多坐一會兒,我的風濕都要犯了。」
我瞪了一眼付景:「少爺,愛坐坐,不愛坐滾。」
付景惡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但屁股像粘在凳子上了一樣,不肯挪窩。
直到我幫奶奶干完了活,付景才磨磨蹭蹭地站起身。
奶奶慈祥地看著付景,樂呵呵地道:「小景呀,下次再跟秋實來家里玩。」
付景干咳一聲,不情不愿地對奶奶扯出一個笑:「下次見。」
走出門,卻遇到了一個我意料之外的人。
14
周重知陰沉著一張臉站在巷口,他身后跟著一群小弟,手中拎著棍棒。
周重知盯著我們,陰惻惻地冷笑了一聲:「終于讓我逮到你們了。」
他慢悠悠地走上前來,唇角帶著輕蔑:
「你們可真是挑了一個好地方,沒有攝像頭,沒有人。」
他敲了敲手中的長棍,慢悠悠地道:
「就算小爺今天弄死你們,也不會有人知道。」
周重知跟蹤我們。
我眸光一掃,看清楚人數,心底立刻就有了估量。
付景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他眼皮一掀,朝周重知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傻逼。」
周重知聽到這話,怒極反笑:「今天就試試,到底誰是傻逼!」
我倒退一步,用手肘頂了頂付景的胳膊,低聲道:「聽我指揮。」
付景意外地挑了挑眉:「你也能打?」
我盯著逐步走近的周重知,嘴里輕聲倒數:
「三。」
「二。」
「一。」
付景從容開口:「你說,揍誰。」
最后一刻,我一把拽起付景的手,厲呵:「跑!」
付景被我一把扯走,他震驚:「不是說打回去嗎?」
我跑得駕輕就熟,帶著付景在小巷里靈活地鉆來鉆去。
我喘氣之余,還有力氣罵他:「你有病啊!對面十八個人,我們才兩個人,怎麼打!」
「有骨氣是好事,但不會審時度勢的人就是蠢貨。」
「我的腦子和手都很重要,我的夢想是培育出獨屬于華國的高端小麥,我不能受傷。
」
付景從鼻腔里發出了一聲不屑的輕嗤:「慫貨。」
但他也沒真的腦殘到要回去跟周重知干架。
說完這句話后。
付景就沒吭聲了。
幸虧我曾在這里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對地形非常熟悉。
我帶著付景跑到一處死胡同,幾步踩著墻翻了過去,然后又趕緊把付景拽過來。
藏好后,我拉著付景蹲下,耳朵貼墻,聽著周重知的人罵罵咧咧地跑遠。
這才松了一口氣。
轉頭,就看見付景愣愣地盯著我。
我皺眉:「干什麼?」
他猶豫片刻,嘀咕開口:「你剛才翻墻那一幕……挺帥的。」
15
許盈瓏還作了一次妖。
一天夜里,她突兀地找上了付家,哭得梨花帶雨。
她手里舉著相機,帶著哭腔拍我們的大門:「妹妹,奶奶生病了,你快去看看吧!」
在攝像頭照不到的背后。
許盈瓏眼里閃爍著惡毒的光芒,她柔柔弱弱地道:「你跟我走,快去看看奶奶吧。」
許盈瓏嫌棄家里破舊,老早就搬出了出租屋,心安理得地住進了周重知給她租的公寓。
鮮少回去。
就算奶奶生病,她能比我先知道?
況且,我前不久才去看過奶奶。
她面色紅潤,身體健康。
許盈瓏此舉,無疑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我調取了奶奶家里的監控,看了一眼,確認奶奶康寧無虞后,抬手就要把門給關上。
「得了吧,姐姐。」
「我看你憋著一肚子壞水呢。」
許盈瓏慌慌張張地攔住門,她表演得很焦急:「我是說真的,妹妹,奶奶真的生病了,就在家里想見見你。」
我嗤笑一聲,打量著許盈瓏:「姐姐,下次演得真一點,我會考慮的。
」
付景從我身后走出來,他垂著眼皮,居高臨下地盯著許盈瓏,像是在看一只不起眼的臭蟲。
他嫌惡地皺著眉:
「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敲我們家的門,當安保是擺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