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咬牙：「御林軍，給我退。」

我望向李公公，臉上浮出勝利的笑意。

我賭贏了。

李公公，不會盡數招供。

未到最終結局，他會給我留有余地。

皇帝只知我會動刀換臉。

殊不知，還有一種畫皮換臉，也是奪命暗箭。

皇帝啊。

是你非要我死。

別怪我。

21

鐵籠之中。

李公公面色慘白，嚇得尿了褲子。

我勾起笑意：「李公公想活命嗎？再做一次證人，保你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李公公抖如篩糠：「可我為了家人，畢竟背叛了您。」

無妨。

以后，沒有人能威脅我了。

22

這一刻。

記憶回到六歲那年。

父親耐心培育我，文武道法，樣樣要學。

娘親送來糕點，溫柔擦去我的汗，勸我小小年紀，不必如此用功。

我咬著香甜糕點，含糊不清地回答：

「煜兒要成為父親一樣的大英雄，為民，為天下，作貢獻。」

后來，我入了太醫院，師父對我更加嚴格。

我年幼不懂事，大哭埋怨，我小小醫師，為何還要練武讀書。

師父諄諄教誨：「志向最為寶貴，拘泥于小小一方天地，何為男子漢大丈夫。」

曾經我不懂。

以為這志向，只是志向。

如今我才明白。

用心良苦，皆是為了五個字。

為民，為天下。

23

這一日。

宮中又是一出動亂。

太醫院裴野，被陛下賜了毒酒, 七竅流血而亡。

李公公護駕有功, 由太醫院救治傷情。

御林軍請示：「陛下，裴野尸體如何處置。」

「放著，等太醫院的人來。」

陳太醫急急前來，身子顫抖，險些站不穩。

我取笑他：「裴野不過一個小小醫師，你這老頑童怎麼失去至親般, 如此難受？」

陳太醫錯愕, 轉而淚目。

他知道——只有徒兒，才敢喊他老頑童。

我走下龍椅, 親自將他扶起，緊握他顫抖的手：「師父, 煜兒要您相助。」

師父。

我要太子之死, 無人知曉，無人發覺。

我要你陪伴身側, 見證我為民, 為天下。

【番外】

 新君上位, 百廢待興。

皇帝深知任重而道遠，勤勉刻苦, 一心為民。

甚至有官員私下議論，新君頗有當年傅丞相的才能和擔當。

不出半年, 皇帝政績卓然，成了萬人敬仰的明君。

縱然如此, 他未曾松懈，每日政務纏身, 仿佛再也沒有其他樂趣。

只有陳太醫和李公公知道。

皇帝有一間密室，置滿無數藥材、器械。

他喜愛研究藥方秘術，如此解壓方式，倒也不錯。

數月后。

皇帝迎娶了一位民間女子, 封為貴妃。

李公公有些驚訝, 這位貴妃娘娘, 像極了先前淑妃娘娘宮中死去的奴婢。

他暗自揣測，大概是陛下思念故人, 將貴妃面容，刻畫成了她的樣子。

皇帝看在眼里，露出深深笑意。

這回, 沒有以假亂真。

她是真真實實的雪顏。

她是傅煜珍愛敬重的女子。

她值得最好的歸宿。

太醫院小醫師番外

我是太醫院新來的小醫師。

傳言太醫院有兩位厲害人物，在江湖已成傳奇。

一位是神醫圣手；一位是駐顏圣手。

可惜，我只見到了老太醫。

關于駐顏圣手的傳言，有很多版本：有人說他被陛下賜死，有人說他云游四方, 還有人說他……

算了, 不能說。

說錯話, 是要砍頭的。

五年后。

老太醫在皇帝懷中，安詳閉目，結束了傳奇的一生。

皇帝猶如失去至親, 悲痛而哭。

老太醫臨終前，緊握皇帝的手，說了一些我們聽不懂的話：

「這繁華盛世, 又回來了。

「老臣，替故人，謝恩陛下。

「我們——都能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