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來，丞相府，丞相府也是冤枉的，無罪，無罪！」

李公公接過我的眼色，哆嗦著指認：「傅煜殺了陛下，他還說要成為皇上，要殺太子。」

「太子殿下，快把他關起來，別讓他傷了你。」師父驚恐，連連后退。

太子瞬間警覺起來，面色鐵青：「給我拿下，關押大牢，明日斬首。」

御林軍再逼近，將「傅煜」重擊在地。

他瘋了般慘叫：「別殺朕，冤枉啊，冤枉。」

太子到底是心思縝密，想起了關鍵人物，緊急下令：「淑妃肯定跑不遠，給我去追。」

在眾人看不見的視角里，我唇角微勾。

真正的淑妃娘娘，早就出宮了。

我為娘親尋得一處靜謐安全的地方，安心度日。

后來的淑妃娘娘，是雪顏扮演的。

此刻，雪顏重新換上宮女的畫皮，扮作尋常宮女的樣子，隱沒在深宮人潮中。

太子，你要怎麼找？

18

深夜。

我以太醫院診斷犯人為由，進入深牢。

太子殿下吩咐了，不能讓「傅煜」輕易死去，明日要對他施以酷刑。

我望著眼前半死不活的瘋子，無比興奮。

這眾人口中的「傅煜」。

真的就是皇帝啊。

你們怎麼都沒認出來，我笑得嘆氣。

怪我換臉秘術，巧奪天工，將皇帝面容，改成了一個陌生的面孔。

怪師父用藥詭譎，變化了他的聲帶，迷亂了他的神智。

而倒在血泊之中的「假皇帝」，正是我藏了數月的死囚尸體。

我早早就將死囚換臉成皇帝，等著這一天。

我湊近狗皇帝耳畔，陰陰發笑：「陛下啊，你終于親口承認，丞相府無罪了。」

「裴野？你到底是誰？」他如夢初醒，恐懼顫抖。

「我是丞相府慘死的數百冤魂，來找你索命了。

」我眼睛發紅，復仇的火焰在胸膛沸騰。

皇帝怔愣片刻，臉色瞬間慘白：「你……你才是傅煜，你是傅煜。」

我拿起鋒利的匕首，在他臉上比畫，是質問，也是唾棄：

「我爹為朝廷鞠躬盡瘁，你放不下妒恨，要他死。

「我娘為冤案悲苦一生，你還要囚禁她，霸占她。

「你把皇權變成私欲，不顧天下和民心，早就爛透了。」

皇帝徹底瘋了，像狗一樣搖尾祈求：「朕錯了，朕還你們清白，求求你放了朕，告訴太子真相。」

我輕笑他幼稚，反問他：「冤的滋味，好受嗎？」

皇帝嚇傻了，不知如何作答。

「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取你狗命，知道我為什麼非要將你換臉嗎？」我來了興趣，繼續折磨他。

皇帝抓著自己的臉，嚶嚶痛哭起來：「傅煜，朕入了地獄，也不會放過你。」

我笑得舒暢，給了他致命的痛擊：

「因為換臉而死，列祖列宗都不會認你，連地獄都入不了，你會變成孤魂野鬼，凄慘游蕩。」

皇帝不甘心，語氣突然發狠起來：「假皇帝的尸體，太醫院肯定會查出端倪，發現你的陰謀。」

可我不怕。

我輕蔑一笑，強捏住他下巴，塞入一粒藥丸，讓他絕望至痛：

「忘了告訴你，李公公，太醫院，都是我的人，我娘親也是他人扮演的，她對你恨之入骨，恨不得親手殺了你……」

最后那一刻。

皇帝生生噴出一口鮮血。

不知是藥效發作而死，而是氣急攻心而亡。

他本就是一個頹敗的軀殼。

就說他受傷嚴重，沒有挺過來。

也在常理之中。

19

我日日夜夜謀劃。

皇帝終于慘死。

雪顏也順利出宮，陪伴娘親，安心度日。

心中恨意消逝，我終于能睡上一個安穩覺。

任何時候，我只信我自己。

他人，是靠不住的。

就比如，李公公終究是反了。

倒戈轉向太子殿下。

大楚新君。

20

新君獨召我一人入宮，為其調理身體。

這是太醫職責，再怎麼也輪不到我一個醫師。

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好在，我做了萬全準備。

陰冷殿堂。

我跪地請安，

皇帝高坐龍椅，目光如毒蛇，陰陰盯著我。

良久。

李公公被人抬了上來，他蜷縮在鐵籠內，滿身血水。

他是被人屈打成招的。

我閉目回想整個事件，想不出是哪道環節，露出破綻。

皇帝看出了我的心思，幽幽開了口：

「傅煜，你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先皇之死，越是天衣無縫，就越有問題。

「朕對李公公說，你的家人在朕手上，李公公便求朕手下留情。

「可是，真正的李公公，是孤兒。

「朕嚴刑拷打，這個冒牌貨，全都招了。」

我忍不住嗤笑，又是一個庸君。

治理天下的本事沒多少，猜疑敏感，倒是無人能及。

「那陛下想殺了我嗎？」我從容起身。

皇帝目光狠厲，似要把我生吞：「傅煜，這威嚴皇宮，豈能被你這種小人玩弄股掌，朕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本人還有一樣本事，陛下可有興趣了解？此事知曉者甚少，李公公，你來說。」我轉頭，望向李公公。

李公公驚得一哆嗦，回想半天，終于明白過來：「是種毒！」

我滿意點頭：「陛下，您這會，身體可微微發癢？」

皇帝神色大驚，全身頃刻難受起來：「你個毒醫，快給朕解藥。」

關于種毒。

李公公再清楚不過，僅僅照面之間，我就在他體內種上了劇毒。

我撥弄著袖中的畫皮，沉思片刻，開出條件:「陛下，先讓御林軍退到殿外，我不喜歡被刀劍指著。

」

皇帝猶豫。

我神色微動：「陛下，不用這麼緊張，御林軍團團包圍，我也插翅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