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打算考上了,就另攀高枝,再一腳將我踹了?」
莊少鴻被我說中了心思,頓時跳腳。
「你怎麼能這麼想我!」
看見我身后的陸辭,他頓時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我知道了,定是他在挑撥離間,你可千萬別被他哄騙了!」
陸辭的臉色立即沉了下去,手背上的青筋爆起,眼神冷得嚇人。
他一言不發,只是看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忍住打死莊少鴻的沖動,一字一句向所有人大聲說道。
「陸辭沒有騙我,我是真心想要嫁給他的。」
陸辭原本暗淡自嘲的目光,逐漸被不可置信占滿。
隨后像漫天的煙火盛開,深邃又燦爛,嘴角都不自覺彎了起來。
我朝著他甜甜一笑,再看向莊少鴻時,立馬翻了個白眼,開始扎他的心。
「我一說要嫁給他,他立馬就來娶我了,可不像某些人,凈畫大餅。
「你少給我廢話,趕緊還錢,不還就等著我去官府告你!」
8
我從小就沒有家,一直很渴望有個家。
上輩子莊少鴻說會娶我,我就一心一意等著他。
可等來的是背叛和嘲笑。
我被傷透了心,認為男人不過就是那麼回事。
后來嫁給了陸辭,也不肯打開心扉,付出真心。
以至于錯過了那麼多時間,到死的時候才開始后悔。
將失魂落魄的莊少鴻趕走后,我和陸辭繼續拜堂。
等將眾人都送走,天都已經黑了。
我緊張地等著陸辭挑蓋頭。
他的腳步頓在我身前,久久沒有動作。
我有些心急,主動開了口。
「你趕緊掀蓋頭呀!」
我語氣里的催促,逗得陸辭輕笑了一聲。
他的聲音暗啞,聽得我心口一酥。
眼前的紅霧被掀開,燭光溫柔地映在陸辭的身上。
照得他冷峻的眉眼都柔和了下來,眼角更是帶著細碎的光。
他長得其實很俊俏,只是被眉間的陰翳掩住鋒芒。
平日里整個人都透著陰沉,誰還會管他長得好不好看。
他將交杯酒捏在手心,語氣鄭重地說。
「宋喬,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我心頭火噌地一下就起來了。
洞房花燭夜呢!你跟我說這個。
我一個虎撲將他撲倒在床,他連忙出聲。
「酒灑了!」
我猴急地扒了他的外衣,不耐煩地說。
「先辦正事,等會再喝。」
上輩子我沒和他圓房,剛開始是我不愿意,后來是我病得不行了。
如今不知怎麼回事,我都這般主動了,他還總是怕我后悔。
看來,只能睡服他了。
9
前半夜他束手束腳,后半夜他食髓知味后反客為主。
徹底完事后,我躺在他的懷里,累得直不起腰。
他修長的手指,繞著我的頭發把玩。
看我困倦的模樣,輕輕落了個吻在我的額頭上。
像是許諾,又像是對自己說。
「傻姑娘,我會努力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嗯。」
我迷糊地應了聲,把腦袋往他懷里拱了拱,安心地睡起了大覺。
次日天不亮,我習慣性地想起來和面。
結果還沒起身,就被一雙大手拉了回去。
陸辭迷離著眼,將我圈在懷里。
「你干什麼去?」
我才反應這不是在我家,沒有燒餅爐子也沒有家伙什,做哪門子燒餅。
「習慣了,以為在自個家,準備起來做燒餅呢。」
我迷迷糊糊又躺了回去,在他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安心睡下了。
天亮后我將屋子收拾得干干凈凈,去給陸大娘敬了茶。
她笑瞇瞇地遞給了我一個小布包。
打開一看,是一個小小的長命鎖,上面刻著一個「辭」字。
立即笑彎了眼角,這是把她的兒子交給我了的意思。
我心頭一熱,出門去尋陸辭。
他正在劈材,袖子挽得高高的,露出有力的臂膀。
粗柴被他劈得細細的,方便我控制火候。
汗水順著棱角分明的側臉流了下來,肆意揮灑著使不完的勁。
他見著我表情不自覺放柔,手里停下了動作。
我樂呵著撲到他懷里,語氣輕快地跟他顯擺手上的東西。
「你看,娘把你給我了。」
他低頭寵溺地看我,下巴上的汗懸成了一粒水珠。
「嗯,給你了。」
我抬手給他擦了擦汗,笑得心滿意足。
10
小鎮醫館里的大夫水平參差不齊,眼睛倒是像都長在頭頂上,就差沒明晃晃地掛著「有病無錢莫進來」幾個大字。
我帶著陸大娘去了幾次,抓了幾副藥,家中的積蓄就見了底。
感嘆錢真不經花的同時,我和陸辭越發勤快地干活掙錢。
他每天起來幫我做好燒餅,將送我出門后,就去鎮上找活干。
我倆分頭行動,干勁十足,可卻被現實狠狠打了一個巴掌。
我的燒餅開始逐漸無人問津,經常早上怎麼擺出去的,晚上就怎麼收回來。
幾次下來,我心里也回過味兒來了。
不是燒餅和叫賣的問題,是有人在從中作梗,存心為難我們。
這些年王富戶得了陸夫人的吩咐,存了心不讓陸辭母子好過。
他們做什麼,都有人來添亂,時不時就有人到家里鬧事。
當年陸夫人原本想直接斬草除根,可又怕不好向陸驍交代。
后來她生下嫡子,徹底坐穩了陸家主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