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將我壓在樹上,雙手幾乎要捏斷我的腰肢。
我笑得開懷:「蕭逢年,你天天圍在蘇凌雪的裙裾之下,她你要哄,蘇太后你要讓,蘇丞相你要忍,你這個皇帝當得開心嗎?」
蕭逢年滿臉瘋狂之色:「依依,你終于說出你的心里話了,對嗎?」
紗裙撕裂,和薄冰裂開的清脆聲原來那麼像。
快雪時晴,天地一片清白。
蕭逢年的手從我腿間的薄紗,探了進去。
我被他的冷冽刺激地一顫。
蕭逢年喘息加快,將我重重按向他。
久違的妖丹,此刻重回我的體內。
紅梅,朵朵搖落。
我和蕭逢年發絲纏亂,花雨下身影交疊。
他那麼燙,而雪卻那麼冰。
蕭逢年吻住一片落在我胸前的紅梅時,蘇凌雪正趕到這里。
我攀附在蕭逢年身上,沖她笑得暢意至極。
沒想到,蕭逢年只是抬了抬春色盎然的眉眼,卻并沒有松開我。
人群不斷涌入我這個破落小院。
大臣們嘩然一片,不敢直視。侍衛退立一旁,屏聲靜氣。
蕭逢年在我的愕然中,一聲悶哼:
「依依,你滿意了嗎?」
這場封后大典,以帝后暈厥收尾。
禮未成,蘇凌雪這個皇后不尷不尬的。
西陵三十六朝皇后,她怕是第一個在封后大典上被皇帝丟下的吧。
10
蘇凌雪和蘇家不會善罷甘休。
他們順著我留下的破綻,果然找來了捉妖師。
人間真的捉妖師已經沒幾個了。
難得,蘇家找的這個是真的。
蕭逢年為他那一時沖動,也付出不小代價。
蘇丞相領著一眾朝臣,在朝上屢屢給蕭逢年難堪。
眼下雪災一日比一日重,皇帝又出了這樣的丑聞。
諫官們的吐沫都快把蕭逢年淹死了。
而我這個妖孽,自然被口誅筆伐,不賜死很難收場。
我本就沒打算活著了。
我如此攪動世事,是抗不過天劫的。
倒不如用這條命換一個太平盛世。
像我這樣罕有的千年大妖,自爆妖丹時,有逆轉乾坤之力。
那時,雪劫就能止住了。
我不能讓師父一醒來,就看見他所守護的人間,又變得滿目瘡痍。
師父愛世人。可我,愛師父。
很快,蘇太后和蘇凌雪帶著捉妖師,將我關在了赤金籠中。
籠上繪滿了壓制妖力的符咒。
這點禁制,于我不值一提。
可我沒有反抗。
天道對我有壓制,我若想自爆妖丹,需借助捉妖師的陣法。
蘇家所做這一切,都是背著蕭逢年進行的。
他們帶走我時,我想起今日已是蕭逢年的生辰。
不如就在他心上再扎上一劍吧。
他尚未下朝。
我做了一碗藕湯長壽面,悄悄送進了蕭逢年的殿中。
11
暗云洶涌,天相險惡。
蒼茫四野,盡在皚雪之下。
郊野的百尺祭臺之上,我連人帶籠,困于戮妖陣之中。
畫陣之人功力不深,勝在法陣精妙。
我漠然地看向陣外的蘇凌雪。
她揭下兜帽,臉上滿是扭曲的恨意:
「不管你是人還是什麼別的東西,今天你都要死在這里!」
我笑意淺淺:「你怎麼知道,死的不是你?」
風雪很緊,四面黑色祭旗獵獵作響。
蘇凌雪哆嗦了下,陰毒道:「難道你還妄想皇上來救你?本宮才是大燕朝的皇后!皇上不過把你當本宮的替身罷了!」
「我是替身,那你是什麼?」
我緩緩走向陣的邊緣:「你投了個好胎,蘇凌雪。
」
蘇凌雪氣得聲線愈發尖利:「皇上龍潛于淵時,便心儀我!你,你這張臉就是證明!」
我摸了摸臉:「我確實是憑著這張臉接近他。但蕭逢年可不是因為你這個人,而是你承載了他的煌煌野心和無處安放的自尊罷了。嘖,我以為你知道呢。」
蘇凌雪眼見著就要失控。
她身后的青衣道士輕聲提醒道:「國母,時辰到了。」
我掃了眼他腰間的桃木劍,喲,故人的徒子徒孫。
蘇凌雪帶著蘇家侍衛,退出十米開外。
青衣道士,開始作法。
狂風大作,陣中八方火起。
是可滅神魂的赤焰火。
就當此時,馬蹄錚錚聲,由遠及近。
透過火光,我看到不遠處,一騎人馬正向這奔來。
為首一人一身明黃,昏暗的天地間宛若游龍。
蘇凌雪臉色大變,催促道:「快!快燒!事成后,本宮重重有賞!」
小道士口中的咒語念得更快了。
一圈圈紫光順著陣法的線條騰起,源源不斷涌進我的身體。
不夠,還是不夠。
小道士目露驚疑,看向我的眼神更加謹慎。
此時,蕭逢年已帶領一隊士兵,沖上了祭臺。
他喘著粗氣,一身風雪。
他忙不迭讓士兵救火,卻發現,火根本撲不滅。
我竟在蕭逢年的眼中發現了恐懼和慌亂。
蘇凌雪顫著聲道:「皇上……」
蕭逢年眸中殺氣彌漫。
小道士跪下道:「圣上,此女是個妖怪!國母是為宮中除妖!」
蕭逢年一腳踢翻小道士:「依依是朕的人,誰敢說她是妖!」
蘇凌雪瞥向石階之下,臉上忽地燃起希望。
原來蘇丞相也趕來了。
我竟這般有面子。
他一雙精光四射的眼打量著我,向蕭逢年咄咄道:
「皇上,不是妖怪,如何能在火中不傷分毫!」
蕭逢年這才反應過來。
此時的我,在陣中愜然而立,不沾風雪,不懼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