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涵之怕姜致在這里撒潑,先下手為強,避了出去。
姜致捂著胸口,死死忍住,不讓自己當場發作。
她這場生辰宴不歡而散。直到我離開,大家議論的都是徐涵之和湖陽縣主的事,沒有人提到我這個不起眼的庶女。
我收拾回家時,侯府正院里已鬧了起來。
姜致這個人最跋扈虛偽了,她可以賢惠大度地,為徐涵之找續弦,可絕不能允許,徐涵之自己去找。
更何況,湖陽縣主是什麼人,她進了門,豈有姜致兒子的好日子過?
姜致這會兒就是熱鍋上的螞蟻,又急又痛。
03
我出了侯府,在巷口遇到徐耀,他拿著木寶劍,稚嫩的小臉上滿是氣惱。
看到我,他翻了個白眼:「讓開!」
他用寶劍揮了揮,意思是我如果不讓,他就要動手了。
他性子一向急躁蠻橫。
前世我為了讓他溫和些,費了無數心思。因為我覺得,作為守成的接班人,八面玲瓏比鋒芒畢露更能讓他在這太平盛世,走得長遠走得穩當。
十年,他學會了我教他的東西,而且學得很好,畢竟他對我用得很好。
我彎腰望著他,揚眉道:
「耀哥兒,你父親和母親打起來了。」
徐耀皺眉看著我。
「你要有新母親了,知道是誰嗎?湖陽縣主哦。」我露出羨慕的表情,「湖陽縣主多高貴啊,我也想要這樣高貴的母親,你真有福氣。」
徐耀吃驚地看著我,怒道:「我有母親,你胡說八道,走開。」
他跑回了家。
我擦了擦手,叉著腰仰頭望著宣平侯府門口的燙金牌匾,多熟悉的門頭啊,前世一切都像是做夢一樣。
能再來一次真好。
我轉身,忽然看到對面的府門口,站著一男一女,女子明艷,大約二十四五歲,男子清瘦矜貴,約莫二十出頭。
兩人也正望著我,神色莫名。
我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站在那邊的,有沒有聽到我和徐耀說的話。
我匆忙俯身行禮,爬上了馬車。
心頭卻突突跳著,因為那女子正是我剛才提到的湖陽縣主。她守寡多年行事比較肆意,但她身邊的年輕男子我還是第一次見。
湖陽縣主應該沒聽到我拿她說事兒吧?
不過我也沒有編排,她和徐涵之的事又不是假的。
04
姜致鬧得動靜很大,父親和嫡母連夜去了侯府,聽說,姜致還撓花了徐涵之的臉。
徐涵之摔了個茶盅,晚上睡在了衙門。
姜致又安靜了。我都著急了,讓姨娘使了外面的婆子,故意去隔壁保定侯府找周姨娘玩兒,讓婆子有的沒的說了不少。
隔了兩日,湖陽縣主府中忽然死了個面首。
那面首的兄長告到了府衙,說面首不是庶民,而是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于是,此事就直達了天聽,湖陽縣主不但被削了食邑,還被皇后娘娘以祈福為名,禁足百日,罰抄佛經百遍。
讓我意外的是,湖陽縣主給我送了一份空白的經書來。
我沒敢多想她的意思,假裝沒收到。
「姜致為了打擊湖陽縣主,簡直瘋了,人都敢殺!」姨娘說這話時,聲音都在發抖,「我要是知道她會殺了那個面首,斷不會同意你讓婆子去傳話。」
「姨娘,你小心我耳朵。」我趴在姨娘腿上,由著姨娘給我掏耳朵。
「姨娘有輕重的。
」姨娘又變回小心翼翼。
我瞇著眼笑著道:「那面首死了不可惜,他手上兩條人命。不然他為什麼不考功名,卻躲去了縣主府上做面首?」
姨娘停下來問我:「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我知道,那是因為前世,這位秀才面首也死了,不過事情沒鬧大,被湖陽縣主壓下去了。
「我的舒兒,好像真的長大了。」姨娘嘆氣道。
我忍著眼淚,我長大不是兩三日,而是用愚鈍挫敗的三十三年換來的啊。
「那我不長大,一輩子陪著您,做您的女兒。」
「那可不行,該嫁人還是要嫁人,姨娘還想享那天倫之樂呢。」
我抱著姨娘的腰笑著:「那我一定好好找夫君,多生幾個孩子,讓姨娘享天倫之樂。」
前世,我一生沒有子嗣,藥不知吃了多少,可到死也沒有懷上一男半女。
現在琢磨,我不能生,很有可能是姜致給我下了藥,否則我怎麼會不能懷孕。
我將面首的事,轉了幾道彎讓徐涵之知道了。
這件事他必須知道,否則他們夫妻怎麼離心?
如我所愿,徐涵之怒氣沖沖回了家,還拔了劍,指著姜致:
「你簡直膽大包天,為了女人家爭風吃醋的事,不但敢殺人,還敢把事情捅到圣上面前。
「你這是利用圣上,是欺君,你可懂這是什麼罪!你這個蠢婦!」
今上性疑,徐涵之很清楚,這件事今上知道的后果。
那天,一向縱容姜致的徐涵之,不但拿劍指著她,還扇了她一耳光。
他們夫妻十年,感情一向不錯,這是徐涵之第一次對她動手。
姜致當場吐了血。
他們夫妻,離了心。
但這只是開始。
第二天早朝,徐涵之被圣上不輕不重點了一句:「朕聽說,徐愛卿近日家務事很多,要不要朕派幾個人,隨你回家幫你參謀參謀?」
徐涵之回家就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