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他寬大的指節捏住我的下巴，瞬間就吻了上來。

屋內瞬時只余下曖昧的聲音，挑動著兩個人的神經。

良久，我險些喘不過氣來，輕輕推開他，汲取著空氣。他眸子還似以前那般亮晶晶的，唇角帶著笑意。

我還紅著臉在瞪他，他卻用食指纏住我的長發沙啞道：「我說，你在身邊便好多了。嗯？怎麼不說話。」

我又羞又惱，只好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趕忙跑去洗手。

阿木爾真是越來越壞了。

16

阿木爾越發依賴我，常常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時展露他或脆弱或可愛的一面，仿佛就知道我吃定了這套一般。

他的黏人程度令他的部下看到都連連咋舌。

所以在成婚的第三年，我誕下了草原上的小公主，我和阿木爾的掌上明珠——烏日娜。

在得知我懷孕時他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驚喜，而是擔憂：「長樂，你之前不是說過你不想生育嗎？這個孩子……」

我看著他糾結的樣子，打斷了他的話，溫柔笑道：「我現在覺得我有成為母親的勇氣了，我也相信你能將我照顧得很好，對嗎？」

于是在阿木爾小心翼翼的照料下, 烏日娜出生了。

烏日娜年幼時還好, 但當她學會說話后令阿木爾頭疼不已。

「額吉，你脖子上為什麼有紅點點啊？」烏日娜天真地望向我。

我紅了臉, 心里暗罵阿木爾怎麼凈往能看見的地方弄。

我實在不知如何作答, 便答她道：「你去問你阿布，他知道。」

「額吉額吉，阿布說你脖子上的小紅點是蟲子咬的。」烏日娜又小碎步地跑回來興奮道。

我忍俊不禁，夜里休息時故意詢問阿木爾：「聽烏日娜說，你說我脖子上的紅點是蟲子咬的？不知道是什麼蟲子呀，咬了不痛不癢的……」

他垂頭啞笑：「你可得小心點，這蟲子今晚還會來尋你呢。不過，咬的就是別的地方了……」

「沒羞沒臊！」我笑罵道。

……

17

烏日娜日漸長大，出落得愈發亭亭玉立，許多草原上的小伙子都傾心于她。

可這丫頭偏生和她阿布年輕時一樣醉心于軍事、馬術, 眉眼間的英氣更是與阿木爾學了個十成十。

當她收到第五個臉紅的小伙子編的格桑花花環時, 我調侃她：「我們小烏日娜有沒有心儀的小伙子呀？你的房子都快堆不下這些禮物啦！」

她嚴肅著一張小臉, 認真道：「額吉，我以后是阿布的接班人，這些情愛之事不會打擾我的情緒。額吉，我先練騎馬去了。」

我啞然失笑, 對阿木爾搖搖頭道：「你瞧她，和你年輕時像不像？不過，你真要讓烏日娜接任你的位置？她雖然能力出眾, 但是牧民們會同意讓女子稱王嗎……」

阿木爾攬住我，安慰道：「我培養她, 不是因為她是我的女兒，而是她有極強的天賦。無論是騎射, 還是謀略, 比許多同輩的男子都要更厲害。

中原不也曾有女子稱帝？若是她沒有這樣的野心, 我也不會這樣盡力培養。

長樂，我的好妻子，你放心吧。這可是我們的女兒！」

看著這父女倆一唱一和, 我只好按下心中的緊張。

但愿長生天能保佑他們。

18

烏日娜的婚事比我想象中更快有了著落。

這是個像話本子般浪漫的故事。

她在外狩獵時，遇到了她的一生摯愛。她救下了被野狼攻擊的蒙族俠客, 那俠客對她一見鐘情。

從此俠客也不仗劍走天涯了, 只想留在草原, 與烏日娜共同馳騁于這廣闊的天地間。

直到我坐在二人婚禮的主位上時, 我還有些恍惚。我對阿木爾小聲道：「這丫頭，辦事倒挺快……」

阿木爾笑著說：「嗯，她再過幾年便可以繼位了。」

我挑眉問他：「她繼位了，你做什麼？」

他寬厚的手掌握住我的手悄聲說：「自然是與你游覽天地間的美景，這些冗雜的事務就讓她去煩惱吧。」

他此刻的得意讓我恍惚間又見到了他年少時不可一世的他, 我差點笑出聲來。

19

烏日娜在帳內正焦頭爛額, 她的丈夫給她倒了一杯奶茶：「烏日娜, 你歇一會兒吧。嗯？」

她擺擺手道：「額吉阿布已經出門游玩一年有余，這些事兒不處理不行。」

她的丈夫總覺得妻子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咬牙切齒，但想著他的烏日娜情緒一直如此穩定, 怎麼會有這種語氣呢？

此時遠在江南，裝扮成普通商戶夫婦的我與阿木爾覺得后背有些發涼，直道江南的冬日也快來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