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任務失敗了你有想過會怎樣嗎?很有可能會換下一個穿書者進來重啟世界。所以這幾百次輪回,【春遲】殼子里的人都是不一樣的,包括我。」
她冷哼了一聲:「所以那又怎麼樣?」
寧冉看向我的眼神滿是厭惡:「你們這些穿書者我見了幾百回,沒有區別!
拿著外掛自以為高人一等,把自己當神,拿這個世界里的人命不當回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她吼完場面陷入寂靜,良久之后我輕聲地反駁:「我不是穿書者。」
「寧冉,你又不傻,你現在也覺得疑惑吧,為什麼這一次的「春遲」和以往不同?
我確實身邊有一個系統,但它什麼忙也幫不上,廢物一個,只會嚷嚷著讓我躲避主角們,謹小慎微地茍活。」
「不可能!那你這次為什麼這麼能打?
而且還有那個倪家大少爺,一定是你對他用了愛情道具迷惑他為你做事!」
我云淡風輕地包裹住她指指點點的食指,她掙脫不得,對我怒目而視。
「第一,我現在能一個打十個,不是靠系統,完全是我自己牛逼。」
「不信是吧?前些日子把你從我手上救下來的那個人,身手你見識過吧?
他叫白奚,師從道家,跟師父姓白。他師父很厲害,教他的時候也順便教了我功夫。
你難不成覺得一個比我還炮灰的 NPC 也有系統和道具?」
寧冉愣了愣,磕磕巴巴地繼續問道:「那、那倪云朝呢?他為什麼還活——」
我對她咧了個笑容:「因為兩年前是我救的他啊。」
我沒有說出倪云朝也重生的事,眼下寧冉似敵非友,而且......
她眼里寫滿錯愕:「......原來是這樣。
」
寧冉的嘴角肉眼可見地垂了下去,盛氣凌人的氣勢忽然一路衰退。
原本挺直的后背,一下子松垮下來,微微地駝背。
她苦笑著:「——所以我報復錯了人?」
「可我遭受過的痛苦和折磨呢,又要還給誰?!」
「不是,憑什麼啊?!憑什麼我這麼拼命了我家里還是會破產!」
寧冉的眼里驟然爬滿驚恐:「一旦破產,徐裴那個惡魔就會再一次過來折磨我——!」
我拍了拍她的肩:「無所謂,我會幫你報警。」
......
她慢慢地轉過身,朝我擺了擺手,語氣疲憊:「你走吧。」
我挑了挑眉:「就這麼放我走了?」
「就算你不是之前的「春遲」,我也不會跟你道歉的。
當然,我也不需要你的原諒,反正你們的福利院已經安全了。」
我抬腿正要走,忽然響起電話鈴聲,寧冉接起來「喂」了一聲。
我沒在意,快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身后忽然「撲通」一聲!
寧冉雙膝跪地,小臉慘白,手機掉下去的時候彈了兩下最終倒在地面。
聽筒另一頭的聲音無比焦急:「寧小姐?寧小姐你在聽嗎?
我們是中心人民醫院,我們在你父母的車禍現場找到了你的聯系方式,請你盡快來一趟,地址是......」
寧冉卻像聽不到似的自言自語:「又來了,又是車禍......避不過去,避不過去。」
「我累了,我真的累了啊......上天一定要這麼折磨我嗎??」
她麻木地站起身來,踉踉蹌蹌地往天臺邊緣走去!
我眼神一變,沒來得及思索拔腿就沖上去!
在她腿將要踩上欄桿的一剎那,我迅速地從身后抱住她的腰往后退!
「別沖動!沖動是魔鬼!!」
寧冉死命地掙扎!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啊!我不想活了啊——
一次次地看著父母死在車禍里我快窒息了!」
她突然嚎啕大哭。
「為什麼就非得是我呢!我不想當這個女主角!春遲你讓你的系統滾出來,讓它們把我的爸媽還給我!!」
寧冉哭得撕心裂肺,拼了命地掙脫我,幾次三番地往天臺的欄桿上撞!
我逐漸地感覺到吃力,這小妞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像頭牛一樣倔!
一個不注意,她突然掙脫我,大步地向天臺邊緣跑去!
「寧冉!!!」
電光火石間,一個矯健的高瘦身影一腳踩上欄桿,千鈞一發之際抓住落下去的寧冉!
我醒過神來,連忙跑上去幫忙把人拽上來。
白奚提著寧冉的衣領,與她對視,瞳如漆墨,鎏金色如龍般地游過眼底——
「生辰八字。」
「什、什麼?」
「你父母還有你的生辰八字,快點。」
見寧冉還是沒反應過來,白奚不耐地擰了下眉:「你眉間雖有灰氣,但你身上沒有死氣,也就是說你爸媽可能沒死。」
寧冉滿臉錯愕。
主系統突然出聲,快速地報了一串數據,是三個出生日期時間段,我復制、粘貼,報給白奚。
他連問都沒問,點了點頭,把寧冉直接推我懷里,長腿一跨走到樓頂中央,拿出石筆畫了一個巨大的圓。
夜色涼如水,淺淺地在圓中央打坐的人身上兜頭澆了一身銀色的清輝。
他身前擺著卦簽和龜甲,雙眼緊閉,抿著唇手指掐訣。
偶爾睜眼用石筆在地面寫寫畫畫,這符文我從未見他畫過。
倪云朝走上來的時候撞見的就是這副詭異又肅穆的畫面。
寧冉被這場面震驚得止住了哭聲,大氣不敢出,我們仨靜靜地看白奚就地起卦。
寒風蕭瑟,白奚脊背挺拔,巋然不動,幾分鐘的時間被無限地延長。